经出现在仇人面前了。 元鹤并没有急着赶到夏之卿的流放地。 他先回了一趟元日被贬谪时居住的旧宅,这里早被元行迟买下了,保存得相当完好。 屋中残留着温馨的旧时光,桌案上摆着一本字帖,一本诗经。临摹字帖的有两种字体,一种行云流水,率性自如,另一种端端正正,略显稚气。 前者应该是他的祖父元日所写,后者是他父亲元行迟年幼时的字迹。 元鹤站在桌案后,将两张字迹不同的临帖摆在面前。 透过泛黄的纸,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祖父手把手教父亲写字的场景。 这窄小的房间还有一个小的梳妆台。手作的朴拙木匣中,有两支女子用的簪子。这簪子造型单一,上面镶嵌的珠子宝石也都是假的,应该是当年祖母在附近的市集中买到的廉价饰品。虽然便宜,但每一样都使用得很小心。 祖母夏晚烟是个爱惜物品的人。她跟随丈夫来到这穷乡僻壤,被迫与过去富裕悠闲的日子告别,她却没有怨言,始终无怨无悔。 元鹤把那珠钗放入木匣,又将木匣和字帖都收在自己的芥子袋中。 祖父祖母离世后,一直是父亲元行迟花钱请人修缮和打扫这间老屋。现在元家只剩他一个,未来的事说不好。元鹤不放心把先辈的遗物留在这里,他怕在不久的将来,这间老屋保不住,里面的记忆也会被尽数销毁。 元鹤总想要留下一些在身边,时时怀念。 在离开老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这里。门口的柳树已经老得发不出新枝,夕阳的余晖洒在烟囱和窗棂,他一晃神,仿佛仍能听见朗朗的读书声,和饭菜做好时的扑鼻香气。 秋风一吹,元鹤的身体被吹出了寒意。他眼睫一颤,眼前的老屋空空荡荡,他知道自己该走了。 元鹤把手中那张双鱼面具扣在脸上,掩去了所有的情绪。 他再一次,来到夏之卿的面前。 这将是他和夏之卿的最后一面。 第379章 往事烟尘散 元鹤来到夏之卿的居所。 一间破旧的茅草屋,三面是荒山,唯一一条溪流几乎干涸,处处不见生机。 元鹤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和富丽堂皇的夏府简直是天壤之别,夏家那些养尊处优的废物,绝不可能受得住这种窘迫的生活。 元鹤上前两步,正准备敲门。他右手一蜷,不待扣在门扉上,就听见里面传来打骂声和女子的哭声。 “你这下贱的东西!在府中我处处养着你,现在你倒挑起我的不是!真是给你脸了!” 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女子的哭声更凄厉了。 元鹤皱了皱眉,思索,把敲门的手又收回。 这会儿一身酒气的夏之卿从门内冲出,恰好和门外的元鹤撞了个正着。 夏之卿看上去过得很糟。他的形容枯槁,眼底青黑,身上的衣服布料粗糙,人没什么精气神。 半点看不出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模样。 “你……” 他透过朦胧的醉眼去看门外站着的人,单手扶着沉沉欲坠的头,努力回想眼前人的身份。 酒精将他的头脑和四肢麻醉,他终于在破碎的记忆中找回关于眼前此人的印象。 “你是……白鱼……白鱼先生?你是白鱼先生吗?” 夏之卿的眼中迸射出惊喜的光。他紧紧拉着元鹤的手腕,把他干净柔软的衣服布料染上一圈黑灰。 夏之卿却顾不得许多,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面前的人可以救他。 “先生,你终于来救我了吗?我就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