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的灰尘抹去。 感受着李氏手指轻柔的动作,一股暖流淌过心间,李氏对他的好,刘承祐心中自知,且大概“自闭”之后,尤其体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或许最初的时候,刘承祐曾抱有某些腹黑的想法与目的,但如今,对这母亲,他是打心里认可,敬爱。 “也结实了。”刘承祐拍拍胸口,显示自己的强壮。 “有没有受伤?”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李氏慈爱眼神仍旧在刘承祐身上转悠着。 刘承祐温声道:“从征以来,儿一直身处虎贲保护之中,未伤及毫毛,反倒是不少将士,为了保护我,奋不顾身,丢了性命。” 闻言,李氏高眉稍蹙,尔后叮咛道:“人当怀感恩戴义之心,那些死伤的将士,对他们的亲属后人,要善加抚恤,以告慰英灵,酬其忠勇。” “娘亲说的是,此事儿子铭记于心,如今归朝,便着手此事。”刘承祐答道。 被李氏牵着,引导入殿中叙话。刘承祐乖巧地跟着,进入殿内发现,内部的装饰十分简约,没有一点奢靡之像,中央摆放着几台织机…… 迎着刘承祐诧异的目光,李氏轻笑道:“在这宫中,闲来无事,织造几匹布。已然入秋,天气渐凉,为你们父子裁就几件衣裳。” 李氏说这话,没有一点做作,只给刘承祐一种平淡之中见真情的感觉。心有所感,郑重地朝李氏躬身一礼:“这天下,只有您才配母仪天下。” 刘承祐突然来这么一出,倒惹得李氏发笑:“你这孩子……” “来,给为娘讲讲这几个月的经历。听闻,你率八千兵去打契丹几十万军队,胆子实在太大了,惹人担心,如今听来,仍觉心惊……”落座叙话,李氏便如寻常女妇一般,唠叨起来。 刘承祐也没有一点不耐烦,将他出征以来的经历,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本该是一段精彩的传奇故事,尤其是栾城之战,但刘承祐实在不是个擅长讲故事的,一板一眼,平铺直叙道来。大概是因为讲解效果的缘故,其间的惊险刺激倒被掩盖了,倒不致让李氏过于后怕。 不过,讲得平淡,听得认真,李氏并不觉得乏味的样子。 在宫内与李氏谈话有半个多时辰,其后,又在李氏这儿蹭了一顿饭,吃饱喝足了,方才告退。 出宫的时候,遇到了刘承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数月不见,这小子明显又长高了一些。正一身劲服,手里把玩着一颗翠珠,迈着轻快的步伐,在殿廊间晃荡着,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瞧见刘承祐缓缓走向宫门,刘承勋明显一惊,很是果断转向朝另外一边走去。 “老三!”见状,刘承祐直接开口喝道。 闻声,少年加快的脚步一下子停了,整个人似乎都绷了起来,回过身来,望着刘承祐,苦巴巴的表情很快转换成笑容,小碎步迎了上来:“二哥,你进宫了。什么时候到开封的,怎么不让人通知我一声,我好去迎接你啊……” 刘承祐撇着他,说:“我看你,似乎并不想见我。” “怎么会?”刘承勋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脸,绷着小脸,小心地说:“我这准备回去读书,二哥你不知道,爹给我找了翰林当老师,那老先生,十分古板,布置了一大堆功课……” 听刘承勋在那儿瞎扯,刘承祐脸色倒和缓下来,心中凭生出些许感慨。 刘承勋“解释完”,便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儿,对他这个二哥,心头还是直发憷。小眼神不时上瞟,一看到刘承祐那张严肃的脸,便如触电一般挪开,垂下头,盯着鞋尖观察。 见其表现,刘承祐选择放过他,冲他摆了摆手:“你不是要去读书吗,去吧。” 闻言,刘承勋两眼一亮,顿时又笑嘻嘻的:“二哥你慢走。”言罢,便风风火火地去了。 收回目光,刘承祐继续迈着淡定的步伐,跟随引路的宫人,朝宫门外而去。宫门名叫宣武门,乍一看,还以为是玄武门。 “殿下。”出门前,城门值守的控鹤军小校主动朝刘承祐打了个招呼。 大汉的控鹤禁军,当初还是刘承祐亲自选建的,一直沿用至今,到了东京,也是大内亲军。对那小校,刘承祐有点印象,当初是他从龙栖军中选拔的。 “我记得你,你姓……姓李!叫李俭?”刘承祐说。 见刘承祐竟然还记得自己,小校有点意外加惊喜,当即答道:“正是末将。” 在他身上扫了几眼,禁军下级军官的装束,刘承祐问:“升职了?” 李俭答道:“李都帅信任,末将忝为宣武门城守,也有赖殿下当初提拔。”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