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于兵荒凶险,刺得军情,或许不算什么难事。但要他们在人生地不熟的开封,还是去监察朝野,伏探消息,那便力有不逮了。情报战线,从来都不是好混的,是需要天赋的。 故,这段时间以来,刘承祐致力于筹建他的密探队伍,完善消息来源,尤其是对政敌们的监察。暗中,命李崇矩小心地网罗了一批眼线,负责盯察,还派了些人,混入杨邠等人的府中…… 不过,一直到如今,进展仍旧十分缓慢,“特务”的组建,哪里那么容易。 “‘枭’部的组织训练,进展如何了?”刘承祐问。 枭部,又叫暗枭,很中二的名字。是刘承祐花了大力气,从军中、民间,精选了一批人,重新组建的一批密探。 “一切已入正轨。” “嗯!这些枭卒,要将他们训练成为孤的眼睛和耳朵,不得懈怠!”刘承祐点头,叮嘱道,顿了下,问:“钱粮可还足备?” 李崇矩回答得很简单:“殿下前番自府库调拨,足用!” 无论什么时代,要做事情,都少不得资源支持。刘承祐这边,平时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他手中还真的掌握着不少钱粮。且大部分,都是自契丹手中夺回的那些财货中,暗中截留的。 全数上缴,刘承祐没那么傻。这个时代的将臣,不论是击贼平叛,惩奸除逆,有所缴获,基本都是往自己兜里揣,几乎不加收敛。刘承祐呢,则低调得多,个中的操作余地本就很大,做起来根本不难,注意着吃相。 “抽个时间,我亲自去看看!” 李崇矩一拱手:“末将去安排!” “还有那个王景崇,给我盯着他,看看此人,怎么回事?”已然完全冷静下来,琢磨了一阵,刘承祐摩擦着下巴,冷冷地吩咐。 刘承祐几乎可以肯定,这王景崇是受人指使,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冒头,具体如何,盯着此人,想来是会有收获的。 沉吟了一会儿,又突然问:“还有,我大哥的病,怎么样了?今日朝上,观他气色不佳。” 李崇矩将刘承祐的吩咐都记在心中,突闻此问,有点意外,近来,刘承祐似乎很关心刘承训的病,并没有多想,只是快地禀道:“本不是什么大病,据说已经好转许多。” “哦……” …… 就如刘承祐猜测的那般,王景崇是受杨邠所用。下朝后,派家仆盯着杨府,一直待天候稍晚,得知杨邠自枢密院归,便迫不及待地携着礼物,登门拜访。 方回府的杨邠,心情显然很愉悦,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不过,屁股沾上椅子还没多久,得知王景崇来访,脸色顿时便不好看了,不屑地说了句:“此人,这便坐不住了?” 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岂非落人口实。有心回绝,但想到王景崇已在府门前,捏着鼻子请他进来,心情却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在杨邠面前,王景崇表现得很谦卑,摧眉折腰,低声下气,极其逢迎。 “枢相,您看。”见杨邠冷淡着一张脸,王景崇更加小心,将一个装饰华美的檀木盒子展示在杨邠面前,打开盒盖,露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圆滑光润,泛着一阵晶莹的水蓝柔和光芒。 “你这是干什么?”杨邠只瞄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王景崇则陪着笑:“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此等珍华之物,不是下官这等粗人能够拥有的。” “你这心意,可真是重啊。”杨邠不假辞色,道:“收起来,拿回去吧,你的心意,我也心领了。这等贿赂之事,少作,好好为朝廷效力即可!” 看杨邠那不咸不淡的样子,明显是热脸贴了冷屁股,王景崇站在那儿,很是尴尬,脸上堆着的笑意,都显得有些委屈。 注意到王景崇那“无所适从”的表现,似乎也觉自己有点不近人情,杨邠神色稍加缓和,轻咳了一声,说:“今日殿上之事,你做得不错,我都看在眼里。” “能为枢相效力,是下官的荣幸。”王景崇立刻道。 见杨邠点头,王景崇打蛇上棍,再度露出谦卑的笑容,凑上前,腰弯得更低,试探问道:“那下官的事情……” 闻其言,杨邠双眼一眯,心道果然,抬手欲去端茶杯,王景崇又快速地先行拿起递到杨邠面前。对此人的逢迎,杨邠愈感不屑,吹了口热汽,抿了一嘴,方才斜眼瞟着他:“你不用着急,暂且耐心等待,朝廷很快当有动作,届时与你谋取外放,纵一方镇节度,也不是什么难事。”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