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杨邠话刚落,刘信直咧咧地说道:“一干贱民作乱,用得着本帅亲自去吗?” 刘信,显然没能察觉到什么异样,他不去,只是因为舍不得东京的安逸与舒适。再者,刘知远的病重,对他也有些影响。 听其言,杨邠则双目一瞪,高着嗓子喝问道:“都帅既为节镇,又是宗室,如今所治之民生乱,难道就不知为国家,为大汉江山定乱安民?” 一句话,把刘信给问住了,不知如何回答,但是蛮横地顶了一句:“我不去!” 杨邠眉毛一横,看了史弘肇一眼,目光压迫性地逼向刘信,正欲再施展一番嘴炮,却被刘承祐给打断了。 “杨枢相不必如此激动!”刘承祐盯着杨邠,语气慢悠悠的:“叔父为侍卫军副帅,协理禁军,一干乱民罢了,何劳他出马?若是随便一州县有民乱,便需堂堂的禁军统帅去平定,传将出去,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大汉,难道朝廷无人了么?” “你说呢?史都帅?”刘承祐突然望向史弘肇。 史弘肇似乎有点措手不及,支吾了下,答道:“殿下所言,也有道理,不过——” 没让他把后边的话说出来,刘承祐直接强势道:“史都帅都同意孤的说法,那就这么定了,自禁军遣一将校前往即可。孤议,以小底军都虞侯史弘朗,率一军小底将士前往平乱,如何?” “臣附议!”苏逢吉立刻出声表示支持。 “史弘朗乃史帅之弟,从军多年,想来在史帅身边也得到了几分真传,一干乱民,当翻手可定才是!”一直沉默着的窦贞固说道。 史弘肇平日里还是喜欢被拍马屁的,但此时,虽然是被吹捧,但实在笑不出来。 目光中,带着点玩味,刘承祐看着杨邠。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杨邠似乎自闭了,苦着一张脸,微埋头,却是不说话了。 “既如此,那便拟诏吧!” 待议散之后,杨邠也不继续在政事堂办公了,径离宫,一直到出宫门之后,回首望了望皇城,长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却是难掩落寞。 这一次他费心折腾,没曾想,三言两语便被刘承祐连消带打,反使得史弘肇之弟被遣出京去。一股无力感充斥在心中,更让杨邠感到挫败的是,宰臣们也渐渐沉默了,变成他孤军奋战了。正常的情况下,不该是他们这些宰臣合力,将幼主给压制住吗? 杨邠的算盘,刘承祐心里很清楚,无外乎借许州的那点动乱,将刘信,这个刘知远给他安排的擎天保驾之臣给支持东京去。 有点天真的想法,到了这关键时刻,杨邠似乎仍没有看清楚状况。刘承祐的底气,从来都不在刘信这个成事不足的叔父身上。 不知为何,回府之后,杨邠便上表了一个告病条子,尔后闭门谢客,仿佛彻底自闭了一般。 得知这个消息,反倒让刘承祐诧异了,这是何故?为了应付可能的变故,刘承祐已做了数手准备,杨邠的反应,反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刘承祐依然稳如泰山,命人盯着杨邠那边,以及史弘肇。 …… “臣参见太子殿下!” “陶卿平身!”见着找上门来的陶谷,刘承祐放下了手中的笔。 近来,以周王府出身之故,在门下省,陶谷有些张扬。 不过在刘承祐面前,仍旧低眉顺眼的,望着刘承祐,眼色中带着讨好。 “寻孤何事?有政令出问题了?”刘承祐问道。 闻言,陶谷四下瞧了瞧,神秘兮兮地凑上前,小心地说道:“殿下,官家病笃。” 这不是句废话?刘承祐凝着眉盯着他,听其下文。 见状,陶谷立刻补充道:“殿下受命监国,固然要勤于政事。然既为储君,不侍奉汤药,何以副天下之望?” 听其言,刘承祐先是一讷,尔后似有所得。什么“副天下之望”,都不是重点,侍奉汤药于陛前,待在刘知远身边才是最重要的,陶谷这是提醒自己来了。 “孤这便去万岁殿!” 很快,刘承祐便将朝政尽数留给王、苏、窦、李等臣料理,自往万岁殿,同李氏一道照顾刘知远。 …… 春风渐绿汴河岸,天气乍暖还寒,汉宫中的气氛,却是越发沉重了。拖了这三两日,皇帝彻底熬不住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