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示礼贤,刘承祐命人送其出宫,并以御用笔墨纸砚赐之。礼虽不重,倒引得杨凝式感激不已,当然,有几分真心,刘承祐不会去猜。 边归谠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未以铁面示人,但就是给人一种严肃刻板的感觉,即便在面君之时。 刘承祐也没有废话,直接对其吩咐着:“边卿在御史台的作为,条理,秩序,公正,朕很满意,接下来,纠举监察之事,朕要看到效果!” 边归谠很干脆应道:“是!” “御史台整顿之后,可还有什么问题?”刘承祐问。 “回陛下,其一,三院御史,仍旧不足,院下诸职事亦多短缺;其二,属下诸御史,才德良莠不齐,乏有为之人,不熟乃至不知台务而人浮于事者众;其三,外台及天下道州监察庶务,亦需重拾梳理……”几无停顿,边归谠连道三事,那副干练的样子,当真很中刘承祐之意。 刘承祐稍微消化了一下边归谠所说,想了想,直接对他道:“时下国情如此,只能因陋就简,人才不足,可陆续补充。朕着力整饬御史,是欲重理台务,重树权威,以振朝纲。这段时间,边卿就做得不错,若欲复前唐之制,眼下倒也不急。” “朝中诸御史,边卿继续整治,消其不实之风,加强内部之培训、考核。朕还是一句话,能者上,庸者下。至于外州监察时务,需缓图之,可于近畿诸州试立,使上下通达!” 见刘承祐短时间内,便针对他所报给出答复,边归谠心中微讶,却也没太过诧异了。这么久,也渐熟悉刘承祐的作风了,抱拳而应:“是!” 从边归谠身上,刘承祐仿佛看到了“干劲十足”四个大字,微吸一口气,发自肺腑地感叹道:“自唐季以来,天下久乱未止,遍地兵燹,满目疮痍,黎庶苦之。朕欲消弭兵祸,便乱为治,正缺似边卿这样的干臣啊!” 刘承祐这番话,仿佛触动到了边归谠,只见一副动情状,恭谨拜道:“陛下励精图治,令人振奋,愿为陛下驱策!” 见边归谠这番表态,刘承祐表情微敛,不过意态更加温和了。如今的他,一心想要图治奋武,需要大量的人才为他所用,他不需要臣子们“舔”他,但表现出这种恭敬,仍足喜。 边归谠告退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手中的册页没读完两页,表哥来了。 “官家,相州节度刘铢与青州节度郭谨已然于午后离京。”武德司的特务头子李少游站在殿中,向刘承祐汇报着。 “嗯……”放下书,刘承祐应了声,悠悠说道:“倒是着急。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四镇年岁也不小吧,倒都无在京,陪朕过冬之意啊!” 刘承祐也只是随口感慨了一番,毕竟二人离京还镇,也是向辞别,经他允许的。 来京的节度,除了成德军节度张彦威,以恒州要地,被刘承祐赏赐一番,“赶”回河北去了之外,其他的人,并没有刻意去管。此番,只有刘铢与这郭谨,有点迫不及待地离开。 至于李殷与王景二公,还老实地待在东京府邸,似乎还等着刘承祐的谕制。 “临走前有没有说什么?”刘承祐问。 “唔……”李少游似乎在犹豫当说不当说,当迎着刘承祐的淡定的眼神,轻声答道:“相州节度刘铢,曾说,未得官家厚赏,此番进京亏了……” “呵呵!”刘承祐笑了,笑容微冷:“这刘使君,倒也实诚,这笔账也算对了。朕赏那点金鞍、袭衣、玉带,哪里值一百石精盐以及那么多青州土产?” 李少游小心地提醒道:“官家,您以青州与相州两镇相易,观刘铢之状,恐是大不服气啊!” “盯着他!”刘承祐轻描淡写地道。 “是!” 稍微考虑了一会儿,刘承祐幽幽一叹,摆手吩咐着:“让陶谷拟制,觐见诸节度,可自行离京还镇就任!” “是!”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