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所为者,皆乃南征江淮,岂可因湖南之乱,轻易改弦更张,迟慢大业?”王朴说道。 “哼!”陶谷瞥了王朴一眼,轻描淡写地道:“军政大略,本该因时制宜,而今形势有变,陛下策略及时调整,有何不可。再者湖南兵弱民疲,遣一支军马,充作偏师,对陛下征淮能有多大影响?” “陶舍人此言差矣!”王朴顿时出言反驳,神情激动:“军争之事无小事,朝廷并无两面用兵的实力!湖南地广,距离东京何止千里,发兵南下,实乃劳师远征,且北方将士,不习南方水土,贸然进兵,只怕未取其利而受其弊!” “而况,湖南与大汉之间,隔着荆南。动兵少,则难竟功;动兵多,则荆南必生疑忌。马氏之乱,坐观成败者,也非只止于大汉,南唐与之比邻,伪刘窥伺在南,大汉如先动,只怕给这二者渔利的机会。是故,还望陛下慎重!” 崇政殿中的文武,迅速地分为三派,陶谷、韩通主进,王朴、王溥主退,剩余的人居中。而冯道,又打起了太极,陶舍人与韩将军其志可嘉,王尚书所言亦有理,总之,帝党内部的分歧,他无意参与…… 刘承祐则认真地考虑起来,说实话,若趁马氏内乱,一战而收湖南,他还是有些动心的。但综合情势,虑及战略实力,还是只能按捺住他的野望与冲动。 别看马氏兄弟在湖南“菜鸡互啄”地厉害,但认真审思之,大汉若不动,则可临北而御之,因势而动。大汉若动,则很有可能,陷入泥潭。 良久,刘承祐轻抚御案,平静的语气释放着坚决的意志:“火中取栗的事,朕不做,以免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座的诸臣,都是朕股肱臂膀,可以交以心腹,朕再强调一遍,大汉接下来战略所向,仍是淮南,不可更改!” “是!” 第17章 附议 “不过,湖南之事,总要议出个应对策略来!”刘承祐伸手摸着他的胡茬,凝神细思,扭头问魏仁浦:“那马希萼称臣于伪唐,伪唐那边,可有最新动作?” 这些情况,早存于魏仁浦腹中,皇帝查问,随时调出:“启禀陛下,今岁九月,伪唐主纳马希萼之贡,受其降,以鄂州一年租税赐之,助其起兵。十月,又调楚州团练使何敬洙率军入楚助战,如今已与朗州军合兵。不过,一直到如今,伪唐再未有其他动作,仍旧观望!” “呵……”刘承祐稍微体味了一下,不禁发笑:“这李璟行举,在朕眼中,酷似一畜,众卿知道,是什么吗?” 冯道立刻拱手,迎合问道:“敢问陛下?” 刘承祐扬起手,比划了一下,哂笑道:“李璟在朕眼中,就如一只嗅到鱼腥的猫,心里痒痒,忍不住探爪,却又瞻前顾后,逡巡不定!” “陛下所言,甚是妙趣,颇为形象!”冯道捋须,满脸附和的笑意:“不过老臣看来,伪唐主也是慑于我大汉的威严。这几年,陛下励精图治,与民休息,大汉国力日渐恢复。大汉若不动,伪唐又岂敢妄动!伪唐主,是不敢不谨慎呐!” 冯道的马屁,拍得刘承祐,都习惯了…… 收起玩笑之语,恢复了严肃的刘承祐,使得整座大殿的气氛也肃重起来:“伪唐那边都动了,朕若不动,岂非让人小视。” “诸卿有何见解?” 这回,率先进言的,却是枢密院都承旨郑仁诲:“陛下,臣有一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扫了其人一眼,郑仁诲的小心同郭威有些相像,刘承祐摆手,一脸坦荡道:“朕召诸卿,本为兼采众议,但请畅言,勿有所隐!” “是!”郑仁诲眼皮子抬了抬,起身躬腰,谨守臣节,沉声道:“楚王连番请助于东京,希望朝廷能遣兵南下,进屯澧州,以扼荆南、伪唐驰援朗州之路!” “而今,伪唐既已接受马希萼称臣,赐粮援兵。以臣之见,陛下莫若从楚王所请,派一支军马南下,进驻澧州,以昭示朝廷威严。兵马不消多,只需授意齐国公从襄州出一支偏师即可,如此,还不影响朝廷征淮的准备……”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