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声音变得如李昉那般深沉:“怎会如此突然!” 李昉重重地叹息一声,说道:“英公背生恶疮,疾病难起,今日毒疮爆发,以致薨逝!英国公府已在举哀,上报哀讯!” 柴荣的死讯,在刘皇帝的心头掠起一阵波澜,短暂的沉默之后,便恢复平静,怅然叹道:“朕失一良臣,大汉失一柱石啊!” 大概是刘皇帝反应过于平静了,显得没有那么地哀伤,但是李昉还是以恭敬的语气劝慰道:“逝者已矣,还请陛下节哀!” 刘皇帝摆了摆手,道:“人都有这么一天的,这么多年,朕也习惯了。只是,故人陆续凋零辞世,总是难免让人感伤!” “陛下,英公身后之事,朝廷该如何致哀,还请示意!”李昉请示道。 刘皇帝轻舒一口气,有些意兴阑珊地指示道:“拟诏,追封柴荣河阳王,增太师衔,京中官员职吏,七品以上,悉往吊唁!由内帑拨款五万贯,礼部差人,为之料理后事,柴荣国家元勋,死者已矣,当尽哀荣! 明远,你文才好,就由你亲自写一篇神道碑文,定要让世人知道英公的文韬武略、忠诚勤恳!” “遵命!”李昉当即应命,揖身之间,已然在构思措辞了。 刘皇帝想了想,又道:“另,吩咐下去,朕要亲自登门吊唁,送一送老朋友!” “是!” 李昉退下,刘皇帝安静地待了一会儿,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从他略带感伤的面庞可以看出,柴荣的死,对他多少还是有些触动。 从龙之臣中,也是分亲近先后的,那些最早从晋阳开始就追随他的老臣故旧们,在刘皇帝心中的地位,自然也不一般。 晋阳老臣中,老的老,死的死,退的退,如今还在朝中发光发热的,也仅剩杨业与韩通了,向训也开始退居幕后了。张彦威死得凄凉,慕容延钊病逝,如今轮到柴荣了。 而作为那一批人中的核心主干,眼瞧着枝叶日渐凋零,刘皇帝怎么没有一些戚戚然。前些年还好,但随着年纪的增长,也不免神伤,刘皇帝近来长叹人之将老,也不只是惺惺作态,还是有些深切的感受的。 柴荣呢,最近这几年,即便疾病缠身,但还算安度而过的,享受着一个宁静的晚年人生。而在这一年内,刘皇帝只见过柴荣两次,一次是北伐还都后亲自登门拜访,一次则二女刘蒹出嫁柴宗训之时。 这许久未有联系,惊闻噩耗,刘皇帝这心头,也是诸般滋味难言。 …… 北风呼啸而过,席卷全城,为洛阳的冬日再添几分萧索与肃杀。英国公府内,已成一片白色的世界,素布白幡林立,里里外外的人,都沉浸在哀伤的氛围之中。 英国公柴荣的死,于西京而言,绝对是一件大事,轰动朝野。事实上,哪怕没有刘皇帝那番极尽哀荣的诏示,主动前来吊唁的人也绝不会少。 在当下的大汉,柴荣身上笼罩着太多的光芒,从龙老臣,功勋将帅,大汉国公,乾祐二十四臣,地位显赫,声望隆重,外臣之中,实在少有人能比柴荣地位更为尊崇。 过去,卫公慕容延钊、英公柴荣,并为大汉军中旗帜,后来又与赵匡胤,并称“柴赵”。不论与谁适配,都有其名,并且,这还是虚名,切切实实地代表着的权势与地位。 如今,英雄凋零,忠魂远去,感召之下,登临公府的人是络绎不绝,皇子外戚、贵族公卿,将士官僚,不论来人抱着什么样的心理与目的,都以一副感伤郑重的面孔,前来吊唁。 自府门,至灵堂,并不算长的通道间,尽是来往的大汉上流人士,人虽多,但秩序井然,所有人都表现着对逝者的尊重,不敢冒犯着严肃庄重的场面。 哪怕是那些位高权重、威风八面的核心人物,也收起了自己的盛气,摆出一副谦和的姿态,吊唁完毕,便郑重离开。而那些好于钻营交际的人,也不敢多嘴多舌,过于表现存在感。 有几名将校,甚至在灵堂前含着泪,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额头破了都不在乎,也不发出其他任何声音,只是用他们的方式表现着他们对于柴荣的敬重与哀惋。这几人,都是柴荣的旧部,多受其恩遇与提拔,平时看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