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有些不耐烦地斥道:“够了!” 此言落,王寅武终于停下了有些疯狂的动作,血迹顺着面颊流下,干净的地面染上了一层血迹,王寅武意识模糊,仅凭着本能说道:“臣万死,玷污御殿,请陛下治罪……” 微眯着眼,盯着了王寅武一会儿,刘皇帝冷冷道:“滚!” 王寅武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道:“陛下,臣,臣……” “你要叩死在这殿中,以死取忠吗?”刘皇帝斥道。 这句话,仿佛带给了王寅武一丝曙光,有些浑浊的双眼中也换发少许亮彩,再拜道:“臣宁死啊!陛下!” “看来朕真是指挥不动你了!”刘皇帝的话实在让人惶恐。 王寅武有些手足无措,无法自处,战战兢兢片刻,挣扎着起身,血泪齐流地拜道:“臣,告退?” 刘皇帝没有接话,只是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中满是森冷,看王寅武快支撑不住了,方才淡淡道:“看在你主动坦白陈情乞罪的份上,朕暂且留你一命!” “谢陛下!”王寅武闻言顿时激动不已,擦了擦流淌的血泪,赶忙拜谢。 “别忙着谢!这事没完,你的脑袋,也只是暂时寄放于你身上,至于能不能保住,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刘皇帝冷冷道:“自己收拾一下,去找医师疗伤,这件事情不许走漏,如何保密,你自己看着办!” “是!”王寅武连连点头:“那卢相那边……” “那是该关心的吗?朕看你还活在梦里!”刘皇帝语气立转。 王寅武哆嗦了一下,嘴唇都在颤抖:“臣,臣——” “滚!”刘皇帝再度没素质地吐出一个“滚”字。 “是!”王寅武狼狈应道。 “还有,河西事情,给朕侦办清楚,办好了事情另论,办不好,你就自己料理后事吧!”刘皇帝强调了一句。 “臣,明白!” 稍微收拾了下自己,王寅武像逃命一般离开崇政殿,掩面出门,又是一阵眩晕袭来,身形不禁摇晃,撑着殿台上梁柱方才稳住。 已是午后,天空艳阳尚高,刘皇帝震怒的反应并没有太出意料,不过在那震怒之下,活着走出崇政殿了,仍旧让他有一种不真实感。 额头渗血,眼里含泪,后背生汗,就是裤裆里,也已经变得湿润,王寅武适才,是真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事实证明,王寅武还是怕死的,只是为了谋取一丝生机,强行压下恐惧,要闯一闯那生死关,如今,也只是暂时赌赢了一场罢了。 即便走过这道鬼门关,再回想起方才面圣的场景,王寅武心中仍旧充满了后怕,此时此刻,如果能重来,他也未必再选择向刘皇帝坦白了,那实在需要莫大决心与勇气,而经这么一遭,王寅武所有的胆气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不过,脖子上这颗脑袋,终究是保住了,哪怕是暂时的。而为了能够保住这一丝生机,今后的王寅武怕是会更加尽力,在面对刘皇帝的时候更加不敢有所保留。 同时,一丝丝怨恨的情绪也在心胸中发酵,当然,这不敢针对刘皇帝,那就只有冲卢多逊去了。 虽然很多问题,往往出在自己身上,但善于自我反思,自己找问题的人,这世上终究是少数。相反,诿过于他人,实在要容易得多,也更容易自我安慰。 在王寅武看来,是卢多逊把自己给拉下水的,危险也是他给自己带来的,有这一层认识,那种名为嫉恨的情绪也充斥于王寅武内心,吞噬着他的灵魂。 卢多逊与王寅武这对密友,这对盟友,从相亲无间,到离心背德,再到反目为仇,就在这短短数日间完成了彻底的转变。 世事难料,人心难测,事物发展也总能让人惊掉眼球。才经历了那等大恐怖的王寅武,此时满腹的心思,除了坚决彻底地完成刘皇帝的指令以求宽恕之外,或许想要看看卢多逊会是什么下场。他已经暂时闯过一关,那卢多逊又会如何,以刘皇帝适才的言谈态度来看,卢多逊也绝对讨不了好。 他王寅武愚蠢地参与到朝廷党争,参与到相权的争斗中去,固然犯了大忌,但他卢多逊,身为宰臣的他,私结党羽,勾连武德司,难道不是取死之道? …… 王寅武的猜想,也并没有错,此时的刘皇帝确实充满了恼怒,既有对王寅武,也有对卢多逊的。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