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接漠北契丹,北抵大兴安岭,东则与安东缘纳河(嫩江)分治。 显然,这又是一颗刘皇帝楔入漠北、控制北方草原的钉子,刘皇帝在与刘昕的单独谈话中,交待地也很清楚,饶乐国存在的价值,就在于压制漠北契丹以及诸部室韦。 自从清除了以二韩为首的汉臣势力后,漠北契丹内部的矛盾得到了极大缓解,凝聚力也大大增强。耶律隆绪得到了刘皇帝的敕封,两国之间的关系也逐渐缓和,再加开边互市,贸易往来,这些年漠北契丹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在西面,强势地挡住了崛起的乃蛮联盟东侵,甚至形成了反推之势,有将乃蛮人赶回金山,收复辽原西北路地区的势头。在东面,不只击退了兴安岭诸部室韦的侵袭,还通过不断的战争,征服了一些室韦部落,获得了不少的人口与牲畜。 多年下来,契丹在不断强化草原政权属性、回归原始的同时,其漠北霸主的地位也重新得到树立。而契丹人日子好过了,刘皇帝心里就未必那么乐意了,他习惯性地要找点事。 于是,饶乐国应时顺势出现了,在结果宣布之时,刘昕是比较意外的,而安东王刘煦,心情就不太爽了。刘皇帝把燕山北道进行切割,分封给刘昕,他没什么意见,但同时还从安东身上割肉,这就不是他所能接受的了。 刘皇帝从安东身上划拉下来的地盘,主要在纳河平原,那是安东治下主要的粮食产区之一。纳河流域虽是当年北伐之时被汉军攻取的,但后续巩固、开发、治安,都是刘煦到任之后一点一滴发展起来了。 用了足足十五年的时间,给当地换了波血,契丹、室韦人的影响也基本被清楚干净,迁入汉民,开垦耕地,研究培育耐寒稻种,到如今才薄有成效,纳河周边也有成为安东粮仓的气象。 在即将迎来收获的时候,刘皇帝动刀子,割肉济穷。从兄弟关系出发,展现一下作为大哥的但当,支援弟弟,似乎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如果仅仅是一个乌古地区的话,对新生的饶乐国而言,就太寒酸了,毕竟那里靠近漠北契丹与兴安岭地区室韦,一直不安定,此前也不是燕山北道的重点治理地区,只有少量的戍卒与零星的官吏,维持着一个脆弱到仅剩名义的统治。 但是,在现实的利益面前,兄弟感情,就显得毫无价值了。何况,刘煦与刘昕之间,又哪里有什么亲近关系?二人的年纪,都已经形成代差了。 而一想到自己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成果,自己为安东打下了另外一个重要基础,就要与别人分享,刘煦这心头的不满可想而知。 这些年,迁徙到安东的汉民,大部分都是被安排在松嫩平原上的,而纳河平原也是一个主要的接受地,当地的汉民足有十万以上。 兴国也是刘煦辛苦建立起来的,当初在辽国手里时,也只不过是一个小聚落,连道土墙都没有,更别提各项配套设施了。 如今,兴国城已经是安东治下排名前三的城市了,常驻人口都有三千多,那一砖一瓦都倾注着刘煦的心血,除了经济人口,地理上还处在黑水上游,划归饶乐国,岂不意味着连黑水流域的利益都要与之分享? 老头子若觉得乌古及周边地区拿不出手,何不大方点,就是把临潢府给刘昕他都没意见,偏偏要朝他的安东下嘴。这么多年,苦心孤诣,熬白了头发,累垮了身体,方才攒下来这点家底,他刘煦何其不易…… 不过,即便满怀愤懑与不甘,让刘煦直接反对,他也是不敢的,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和刘皇帝讨价还价的。而关于饶乐国的封建,朝中还有一股力量在推动,那便是太子及其拥护者们。 不管刘皇帝封建饶乐国的初衷是什么,但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削弱安东实力的机会,也是制衡安东的机会。有些忌惮与偏见是与生俱来的,又或许是“雄才难制”这个词太过经典,太子身边的那些人对刘煦始终满怀戒心,从未消退过。 过去时间担心刘煦争储夺嫡,皇长子的身份在哪里都是有市场点,后来刘煦意外地被“贬”到安东,才稍稍让人安心。不过随着刘煦在安东的经营,声望逐渐提高,实力不断增强,也越发得到刘皇帝的褒奖与认可,一些人又不放心了,毕竟一个有基本盘的皇长子,哪怕不在京中,威胁依旧是不小的。 此番,分封定论,可以再放下心了,因为这基本彻底断了刘煦的念想与可能,但十几年的猜忌与芥蒂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打压也成为了习惯性的动作,尤其还是在遵从刘皇帝意志的情况下,就更有了操作的空间。 于是,饶乐国的建立,除了刘皇帝这个大家长的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