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凑近身子,压低声音道:“殿下何必趟那淌浑水?” 刘晖一惊,有些难以置信道:“莫非是那道谏章?” “话已至此,殿下留步,小的告退了!”嵒脱却不肯再多言,行个礼,快步而去。 见状,刘晖的脸色白了两分,显然就是了,然而,他却有些不明白,一封谏章,何至于此,难道皇帝老子还不准人进言了?蒋穆可以,他堂堂吴公、政事堂宰臣却没资格,岂不可笑?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刘晖喃喃道。 事实上,那蒋穆也是刘晖的座上宾之一,还是属于优质资源,毕竟官不算小了,是都察院中的实权御史,当初调那李亶到都察院,过程中也有蒋穆的出力。 由此可见,在刘晖上那道以废置皇城司为主旨的谏章背后,究竟有怎样的枝节。就在嵒脱光临之前,刘晖还在同他的宾客们谈论此事,脸厚的已经夸了起来,说刘晖那是一篇雄文、一道忠言,敢为天下计,也必然为天下景仰云云。 如今,刘皇帝一巴掌拍下来了,打得刘晖是昏头转向,不知所以。“聪明”的脑瓜子,此时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想不明白,但刘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就冲嵒脱那老阉奴适才的态度便可知,完全一副不愿过分亲近的样子,连礼物都不收了。 “谏章?浑水?何处出了岔子?”刘晖想得有些头疼,不禁抬手用力地敲着脑袋。 “殿下!不可!”他这举动,可惊到了在场众多,惊呼与劝阻声大起。 刘晖已经有些站不稳了,被搀扶着坐下,喘息不已,一张俊朗的面孔,此时显得难看极了。就是再没眼力劲儿的人,也能知道,这是出大事了,一个个朝刘晖发去关切“问候”。 但偏偏有个“奇人”,醉醺醺地坐到刘晖身边,不知死活地问道:“殿下,歌舞停罢已久,大伙都等着,是否该继续了?” 这句话,彻底刺激到了刘晖,就像打开了克制的阀门,拾起边上的一樽酒器,照着其人脑袋便狠狠砸过去,“咚”的一声,沉闷却格外清晰,就像一柄重锤敲在人心。 所有人都呆了,风度翩翩、涵养过人,让人如沐春风的吴国公殿下,怎能如此失态,做出当众“行凶”的事来。还是听到那惨嚎声,眼瞧着刘晖还不罢休,方才反应过来,附近的人,拉的拉,劝的劝,方才没让刘晖把人直接打死。 一阵手忙脚乱后,刘晖也勉强冷静下来,醉眼看着聚拢在身边的一干“贤才名士”,略显无力地挥挥手,道:“都退下吧!” “殿下……” “滚!” 见刘晖时刻处在爆发边缘,众人再不敢多嘴,陆续散去,不过在看着面色阴沉如水的刘晖,又瞧着那血流如注已然昏死过去的宾客,大多产生了一种心悸之感。同时,关于嵒脱那模糊的来意,猜测之心也更加强烈了。 众人各怀心思,陆续散去,包括那被砸昏的倒霉蛋也被两名仆侍抬下去疗伤,看其伤情,能否救过来都还说不准。人气散尽,阁堂内立时变得冷清起来,不过,狼藉的席面上,却还有一人,撑着食案,自珍自酌。 这是一名老者,约莫五六十岁,老态很重,眼圈泛黑,面部浮肿,肚腩也高高地凸起,一副醉眼迷离,沉醉其中的模样。很难为外人想象的是,这么一个满身油腻颓丧的人,便是那写出了无数优美动情诗词篇章的“隐侯”李煜。 一晃眼,自投降入朝也有快三十年了,在多年的岁月浮沉中,李煜的爵位也发生了数次变动,从彭国公到如今的平安侯,爵三等。“词帝”这样的称号是不合适在当代叫的,因此人们更习惯于称呼李煜为“词侯”、“隐侯”,后者要更为广泛些,因李煜曾号钟隐先生,故而呼之。 留下来的李煜,刘晖自然也注意到了,看着他那略显滑稽的醉态,不由冷声道:“隐侯何故逗留?” 对李煜的才情,刘晖也时有羡慕嫉妒之情,但总体而言,还是很佩服的,二者之间也有种心心相惜之感,算得上是忘年之交。虽然李煜并非刘晖圈子里的核心任务,但每有宴会,总会派人去邀请一番,而李煜也很少拒绝。 闻问,李煜用手指敲了敲手中的酒杯,冲刘晖道:“如此美酒,不饮尽,岂不可惜?” 刘晖微愣,旋即摆了摆手,笑道:“隐侯若喜欢,可带几坛回府!”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