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半天,夏棠身上已经出汗,那头驭风的便秘也已经通了。 马厩里的骑师早牵了夏棠的马出来,看张和才站稳了,夏棠理理骑装,一翻身上了马背。 控着来回走了两圈,她从腰上抽出马鞭,先对杜鹃道:“吩咐后厨,中午回来我要吃醉鸡。”马鞭又直指着张和才的鼻子道:“你回去躺着去!别出来瞎出溜。” 张和才赔笑道:“那哪儿成啊,还有点儿活没干完呢。” 夏棠鼻子一犟,抬鞭子就要抽他,张和才立马怂了,忙举起手道:“好好,弄完了奴婢马上就回去躺着。” 张林抱了一兜榆树皮和蒜根,恰好从后厨往这跑来,夏棠看见他,指了指他,又冲张和才道:“我回来差人问他,他要说你没去歇着,你就给我等着挨抽罢。” 张和才只得连声称诺。 打了个响舌,夏棠带着两个骑师朝着北门而行,一骑绝尘出了王府。 张和才回过头,抬手给张林就是一嘴巴。 “谁叫你来的!” 大早晨有说没说的先挨了俩,张林苦着脸道:“不是您吩咐,要儿子去弄点儿榆树皮么。” 张和才尖声道:“那也没叫你这时候来啊!还有这甚么,这都甚么,啊?这点儿东西你寻到晚上了!” 抬手拿起半个蒜根,张和才猛地按在张林眼皮上,辣的他嗷嗷求饶才解了气。带上肿了一只眼的张林,张和才绕着整个王府视察了一趟,又回到了那个山水园林。 叫张林拿着断石,张和才将榆树皮和蒜根捣成浆,抹在假山断面上,又命张林扶着石峰,修补裂缝处。 二人弄了近半个时辰,张和才站久了腰疼得要命,正将收手,园林外忽而传来寻人声。 张和才闻声呼道:“这儿呢。” 那内侍循声入园,赶到近前下了个礼,道:“张总管,王爷有吩咐。” 张和才惊道:“啊?王爷吩咐甚么?”边言语边往下来,“你寻我没耽误了功夫吧?” “没有。”内侍扶住他道:“您甭忙,王爷不召您。” 张和才道:“那吩咐甚么?” 内侍道:“王爷知道您能起来了,吩咐让您今日采买时弄头牛回来。” “……” 张和才硬了半晌才反过乏来,瞪着眼道:“弄甚么?” 内侍硬着头皮道:“牛。王爷说了,哪样的牛都成,王爷想养两天玩玩。” “……” 张和才半天没说话,脸整个皱起来拧在一块,跟酸着了似的。 单手捂着脸垂了会头,张和才一抬眼冲内侍横鼻子,尖声道:“还在这呆着干啥?备车去啊!” “哎、哎!” 内侍连忙转身跑了,张和才看着他的背影,觉着腰更疼了。 张林还在他后头扶着那假山尖儿,唤了声爹,他小心道:“您要去弄牛,中午头以前能回么?” “啥?” 张和才旋身,不耐地睨他一眼。 张林道:“不是,小世女那儿——” 他刚开了个头,张和才立马就明白了,明白的时候他脸又拧巴起来,觉着心口窝疼。 剜了张林一眼,他道:“就你长了张嘴是不是?” 张林的上嘴唇抽了抽,没作声。 两手撑腰,张和才在原地立了立,叹了口气,一捶自己大腿恨道:“三天不拜佛,净出幺蛾子!” 招了张林过来,他二人向后去,内侍早把采买的板车备好了,好歹爬上车,张和才半坐半趴,跟着车出了王府去。 乌江府的瓦市大,三条长街中贩夫走卒盈门常聚,鱼市一条,菜市一条,杂货一条。 张和才是瓦市常客,三五天出门采买一趟,摊口上的哪个都认得他,便是不认得他的,也已知他在杂货口东头耍手艺耍了一年半,三天前第一回 丢了个大丑,该不认得的于是也都认得了。 然认得也没甚么,谁都知道他在王府里讨事做,谁也都不敢太惹着他。 今天市场人有些多,板车一赶到菜市,四下里的摊主都争着给他笑脸,张和才耷拉着眼没怎么搭腔,捡了初春新上的菜各买了几十斤。 帮着侍从把菜搬上板车,张林把炭笔递给张和才,道:“爹,齐了。” “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张和才记了一阵,笔停了停道:“白菜多少来着?” 张林道:“一文五厘。” 张和才点点头,在粗账上写了个三文,于是单这一项,统出来的银子便比实钱多了一百七十文。 记饱了账,张和才命车往后赶,去了贩牲口那一片。 张和才心里惦记着夏棠的话,可王爷吩咐下来的事又得办好,下车来转悠了一圈,他拧着眉在一牛贩子身前站定,撩袍蹲下,仰头看那牛。 母牛眼圈大,眼白与瞳仁眉通,脖子长,脚也大,毛短又密,下身毛白乳红,肚膛肥阔。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