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算来,她在这个世界上,早就已经是孤身一人。 伸手抚着尚还扁平的肚子,安安微叹了口气,老天似乎一直都很公平,开了门,就会关上窗,怕是看她手上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所以准备把她的生育权给剥夺走,这样让其他人听了,心理可能会平衡一点。 手机震动不止,安安看了一眼,略作犹豫,按下了接听键。 “安安,你这一大早的是去哪儿了?”方婶语气焦急,不等她回答,紧接着说道:“吃过早饭了吗?怎么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就走了?” “临时……接到通知,到沪市这边出差。”安安声音微有些干涩,组织完语言,她眼也不眨,道:“我现在正在开会,回头和你联系。” “你有胃炎,千万要记得按时吃饭。”方婶还没交待完,安安“嗯”的一声,直接拔出了手机里的电话卡。 如果不是方婶多嘴,沈煜知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她也更加不会陷入这种两难的局面。 十年前她没有了爸爸妈妈,十年后,沈煜知也毫不留情地抛下了她,现在,她要怎么办呢? 她没有那么伟大,一生不育,然后将手上的一千多亿拿出去分给大家,那是祝琏辛辛苦苦创业二十载打下来的天下。 想到沈煜知的势力,安安动了动唇,拿起手机,打开了出行的几款app,切换了好几个出发地,错时订了足足二十五张机票。 出入境全部都会有记录,反而更加容易暴露,安安没学过反侦查,但她被人绑架过,还算有点经验。 将车驶离医院,仅是凭着不深的印象,回到城南的祝家老宅,安安打开了那只保险柜,翻找了好几遍,终于看到了那串钥匙。 其实,车辆如果不走高速,而是全程走县道和乡道进入山区,很多时候,根本无从查起,特别是那种劣质的套牌面包车,他们甚至可以把车推到河里面,毁掉证据。 但凡有消费记录也会查到所在地,安安打开钱夹,抽出里面的各种联名卡,仅是在保险柜里取了二十沓现金。 临市是本省省会,所有道路均有电子眼,安安没再去门口取车,而是戴上帽子,从后门出去,拦了一辆黑车往邻市开了去。 乡下有那种私人客运,安安拎着箱子,就在路边等着,直到前往恩市的车辆在她面前停下。 轰隆一声,司机一路招揽,直到所有座位都坐满,期间不乏有人吸烟。 安安无奈,推开窗户,将鼻端微伸到外面一点,勉强维持正常呼吸。 一直到三小时后,小巴停靠在本次的终点站山水村,安安这才回转身子,站起身走出两步,看到其他人拎着箱子,猛然想起自己没拿行李,折返回去,座位上面的行李舱上已经空空如也。 想到那二十沓现金全在里面,安安迅速走下车,将那群乘客挡住,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人拿错了行李箱?” “没。” …… “我也没有。”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如果有人拿了,肯定在半路就下车了,轮不到等安安反应过来,可她现在包里统共也就只有三百块,完全不够接下来几个月的生活。 司机跟下来,搞清楚状况后,生怕她扯皮,拿出手机,没好气道:“我给你报警,找不找得回来我就不保证了。” “不用了。”安安忙地摆了摆手,故作轻松道:“里面就几件衣服而已,或许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无所谓了。”说着,她连忙提步,走到报刊亭前,买了张手机卡。 等发完短信,她已经饿得有些头晕眼花,路边摊不少,闻着香,她却不太敢下单,仅是到早餐店买了两个馒头加杯豆浆。 如果这一幅被记者拍到,估计所有网友都会觉得永诚破产了,安安看着手中仅剩的钱,自嘲地想,可眼下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她现在甚至可以用所有股权保证,这个孩子,姓祝,从今往后,都和沈煜知没有半分钱关系,不存在什么私生子的名称,更加不会去和那位宋小姐争个高下。 嚼着馒头,安安拒绝完绿道上的三辆小马达,走了野道。 绕点路没关系,她还记得,后山那边,全是爸爸祝琏亲自种的果树,这个季节,应该熟透了,就是不知道现在那栋房子还能不能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