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捐赠人的沈煜知,被校方盛情邀请出席一中七十年校庆。 安安知道他要去后,抬着小提琴,练了一遍又一遍,她其实并不怎么怕给祝琏丢脸,他都不在了,无所谓嘲笑与否,她怕的,是沈煜知的失望,他太优秀了,而她,天赋平平,唯有苦练。 就算手酸了,抽筋了,厌烦了,都得强忍下来,她想赢,不管是赛马还是小提琴。 可那天,她和林茜联手,一路杀兵斩将,等到台下万千掌声,她放眼望去,席间并无他的任何身影。 安安接过奖杯塞林茜怀里,她所有的感言都是准备说给他听的,现在他不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除了失落,剩下的就是疑惑。 沈煜知很少失约,特别是这种重要的日子,他以往都会推掉其他的应酬,见证她的成长至上。 出了后台,班主任彼得自费,带着全班同学前往最具有意大利特色披萨店用餐,安安跟在后面,抬起手腕正要拨沈煜知的私人号码,却在拐角处看见了正在法式餐厅用餐的沈煜知,对面,还坐着一名,打扮得体妆容精致的成熟女性。 气氛融洽,从他们微笑的频率来判断,似乎有点水到渠成的感觉。 安安心中那座金字塔刹时崩塌,她陡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如果沈煜知结婚生子,那自己似乎会被立刻打回成一只无父无母的可怜虫。 她什么也不是,沈煜知和她往上推算两百年,也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如果不是他和爸爸祝琏深交,这辈子,他们都只止步于陌生人这三个字眼。 不安感被无限放大,安安隔着玻璃,看着沈煜知,她忘了,他也是一名正常男人,不是鳏夫,更不是她一个人的知叔。 第6章 项链 电视上,临近午夜十二点,灰姑娘想起女巫的忠告,转身迅速逃窜,身上的礼服在此期间慢慢消失,华贵的马车也逐渐原形毕露。 安安不经意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有期限,包括她和沈煜知的。 一旦成年或大学毕业,她就没有理由再赖着沈煜知了。 这份关系也有可能会提前截止,比如他结婚。 安安自认是不想去当一只两千瓦的电灯泡的,而且潜意识地,她对那个贸然出现的女人,没有半分好感。 将近凌晨,院门被打开,客厅内的铜制鹦鹉弹出,报告完毕便立马回到了自己的巢穴之中。 安安窝在沙发上,瞥见房门被打开,玄关处的灯光亮起。 沈煜知好像喝醉了,步子略有些不稳,他靠在门上,单手松了松领带,过了好一会,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根烟点燃,吸吐之间,浑浊的烟圈在灯光下散开。 安安顿时觉得有些不真切,这样的沈煜知,她第一次见,有些陌生,还夹杂着些许落寞,根本不像她心中永远强大而镇定的知叔。 她很快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甚至觉得此时此刻,有可能才是真正的沈煜知,她无意窥探到了他有心隐藏的那一部分。 脚步声响起,安安瞬时闭上眼睛,她决定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否则他们之间的关系,估计又会像初潮来临那次,尴尬小半年,嗯,是她单方面的无法释怀。 一根烟燃到底,沈煜知经过客厅,见电视还在播放着,微有些迟疑地走近,待看到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安安,他停顿片刻,想起学校的邀约,难得地叹了口气。 见安安身上什么也没盖,他俯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毛毯,隔着双手将人抱到怀中,他走进她的房间,本意是准备将人放到床上,不料酒劲上头,整个身子前倾半米,他就此,随着安安一起,倒在了床中央。 微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身体被紧紧地搂抱着,安安觉察到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护着自己,顿时感觉这一天下来的不安感全部随之消亡,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她从来不曾想过的念头。 别人都可以,为什么,她不行呢? 再等她几年就好,这样,他们就可以依旧维持原状,不用再浪费时间去摸着石头过河,那样,从沈煜知涉及的投资学角度来看,至少具有一半的风险,而安安则属于稳健产品,低风险,高回报,极为难得。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