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国内养尊处优惯了,跑了什么也带不出去,”沉平莛翻过一页,“他也这把年纪了,怕的是抱着跟你鱼死网破的心。” “我估计他就是这么想的。” “还没到那个程度。他虽然没有儿女,兄弟姐妹还有几个,小辈也不少——”说到这里,一点异样划过脑海,沉平莛顿了一下,“他的兄弟姐妹还在国内吗?” “听潜月说基本上都转移了,他那老婆在国内,不算裸官,不过听说他跟他老婆” “躲开!” “砰!” 一声巨响,而后是噼里啪啦,玻璃开裂的声音。 手机落地,闷闷地跳了两下。 沉平莛心脏猛地漏了一拍,一下子坐起来:“宁昭同?发生什么情况了?!” “崔乔?崔乔!!!!!” “宁老师,我觉得你跟这荆楚大地风水犯冲。打小就爹不疼娘不爱,一回来还老出事儿,”乔琢明削完苹果,递给宁昭同,“行了,您放宽心,大夫都说了,没有生命危险。” 关瀚文安慰她:“坠落物的落点在他的小腿上,脑袋和躯干只是被拍了一下,说到底都是皮外伤。” 宁昭同接过苹果,勉强笑笑:“又劳烦你们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 “说了怕您不爱听,没劳烦,我们还挺乐!”乔琢明嘿嘿一笑,不看黄伟谴责的眼神,“他跟我们说,人家都图穷匕见了,咱们做粗暴点儿也没关系。嘿,憋屈了那么几年,总算能嚣张一回了。” 宁昭同不至于跟乔琢明生气,但确实听得有点难受,起身:“我出去透口气。房卡就在桌上,医院门口那个酒店,各位早些回去休息也好。” “您去吧!”关瀚文应声,瞪了乔琢明一眼。 医院全域禁烟,但厕所里还是飘来浓重的烟味,宁昭同闻得有点焦躁,朝走廊另一面走去。陈碧渠一出来就看见她急匆匆的背影,合上门跟了上去,小声唤道:“夫人。” 宁昭同回头,一见他,鼻腔微微酸了一下:“潜月。” 他视力好,看到她红了眼眶,连忙邀着她朝边上走,把她抱进怀里:“夫人别哭,臣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本来还能强忍着,一闻到他的气息,眼泪直接就涌出来了。他心疼得够呛,收紧手臂,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夫人别怕。都怪臣办事不力,事情拖到今天还没有解决……” “不是、潜月……不是……”她泣不成声,“明明是我一个、人的事,却总让你们、被连累……” 陈碧渠抿了一下嘴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能说连累。 “同同!” 宁昭同一惊,连忙从他怀里退出来。 “同同,”崔青松又叫了一声,中气有点不足,“同同,今天这个,啊,你——” 崔青松一愣:“啊,同同,怎么哭成这样?” 宁昭同含着一眶眼泪:“崔叔叔……崔乔他、他把我推开了,我……” “丫头,别哭了,他是哥哥,救你是应该的,”崔青松神情软了些,走过来,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头,“还好你没事,不然不仅家里人要疯了,你吴姨得拿板凳抽小乔一顿。” 家里人,不仅。 读出言下预设,宁昭同一下子哭得特别厉害,抱住崔青松的手臂:“您、就是家里人,您就是、我爸……” 崔青松愕然。 您就是我爸。 同同……他忍不住眉眼一软,拍了拍她的背脊。 三月,两会开完,沉平莛顺利连任,没有半点水花。 但几乎就在同一天,中纪委通报,决定对刚从政治局常委位置上退下来的孟峡峰启动调查。 “私仇?”刘蒙问沉平莛,眉眼里多了不少风霜沉淀的痕迹,“这么急,对你名声不好。” “如果我说,我是出于公心,你信吗?”沉平莛笑,示意了一旁的陈碧渠,“案子已经给你查好了,大功一件,算是庆你高升。” 这话由沉平莛开口,多少有点讽刺意味,但刘蒙自知早已没有不忿的资格,便应了声:“那我加班去。” “不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