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让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连忙迎上前来。 “大、大人,圣上那边……” 他话没说完,谢让打断道:“我出宫住几天,你把我送到宫门前,就不必再跟着了,自己回昭仁殿吧。” 盛安一愣,双眼瞬间红了:“大人要丢下奴才吗?奴才只是听从圣上的吩咐,定期向圣上回报大人的近况,除此之外,奴才什么都没说……奴才对大人绝无二心,大人……” 少年急得眼泪直往下掉,谢让冷冷睨他一眼,后者浑身一颤,强行咽下了未说完的话。 谢让兀自上了御辇。 御辇四周的幕帘放下,盛安低头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吩咐抬轿的小太监出发。 谢让靠在椅背上,微微敛下眼。 盛安对他并无异心,他是知道的。至于偷偷向宇文越传消息这事,也怪不到他头上。 当今圣上要过问,难道还要强求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欺君么? 只能怪宇文越那小混蛋控制欲太强。 不过正因如此,这次出宫,是万万不能带上他的。 御辇缓缓朝宫门行去,谢让穿过幕帘缝隙往外看去,两侧鲜红的宫墙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他低下头,怀中的大氅尽职地替他暖着手,原本冰冷的指尖渐渐回温。 方才在乾清宫发那一通火,自然只是在做戏。 宇文越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与其想办法瞒着他出宫,倒不如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离开。 也只有这样,才能尽量避免牵连到其他无辜的人。 而且…… 上回与宇文越见面,他们是不欢而散。好歹师生一场,以那样的方式作为道别,也不太好看了。 原本以为,能再见上一面的。 可惜。 谢让闭上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 御辇将谢让送到宫门前,又换上了马车。马车悠悠驶过长街,停在了丞相府前。 比起半年前,丞相府也冷清了许多。 这半年来,府上的家仆被谢让遣散了大半,而多数家产财宝,也被他以各种方式上缴国库,几乎没留下什么。 原本气派的府邸,如今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宅院。 谢让径直回了内院,府上管家上来给他奉茶。 茶水入口,苦得谢让微微皱眉。 管家连忙解释:“老爷许久未归,府上便没去采购新茶,这还是去年剩的陈茶……小的这就叫人去买些。” “不用。”谢让放下茶盏,又问,“府上眼下还剩多少人?” “全府上下,算上小的,还有十三人。”管家道,“都是些洒扫护院的家仆,伺候人没那么仔细,若老爷要回来常住,恐怕还得寻些下人进府。”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