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那摄人的气势下,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可就是这般微小的动作,却让宇文越的双目陡然蒙上了红。 下一刻,谢让被人用力攥住了手腕。 “谢怀谦。”宇文越嗓音低哑,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你要去哪里?” “如今朝中局势稳定,臣这是……辞官还乡。”谢让低声开口,没有意识到,自己指尖都在轻轻颤抖,“陛下,你答应过的……” “我答应过什么?”宇文越轻声打断他。 谢让直到此时才发现,宇文越甚至就连衣服都没有换。厚重的冕服只是脱去了外头那不便行动的长袍,明黄的里衣绣着金龙,衣摆处甚至沾上了不少泥土灰尘。 他……是收到了他的奏折,就立即追了出来吗? 谢让混沌的思绪忽然清醒了几分,他抽了下手,想挣开他的钳制:“宇文越,你先冷静点,我……” “你再乱动,我就杀人了。” 谢让浑身一僵。 “从谁开始呢。”宇文越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他注视着谢让,轻声道,“是朝中那些帮你拖延时间的大臣,还是那条被你留下善后的狗?” 谢让头晕目眩:“飞鸢……你把飞鸢怎么了?” “抓起来了。”宇文越轻描淡写,“他是逃得很快,若他无所顾忌,就是动用所有禁军,多半也拿他没办法。但他护送的那批家仆,着实有些拖累。” 谢让头晕目眩:“你用人质威胁……” “怀谦,还记得我说过吗,你的心太软了。”宇文越继续缓步上前,将谢让抵在楼道拐角处,“你顾忌这么多,又计划了这么多,反倒把自己逼上绝路。” 谢让无路可退,竭力让自己维持平静:“阿越,他们是无辜的,你——”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关心别人?”宇文越轻声打断,“你心里到底装着多少人,是不是只有我把那些人都杀光,你的心里,才会给我留下一个位置。” 两人的距离隔得极近,谢让竭力偏过头,避开那张不断靠近的脸:“宇文越!” 谢让胸膛起伏,呼吸急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 宇文越动作一顿。 可他并未收敛。 相反,他只是极缓慢地扬起嘴角,缓缓开口:“我就知道,你在意的,果然还是这件事。” 他伸手捧起谢让的脸,指腹摩挲着消瘦苍白的下颚,轻佻地碰了碰那冰冷柔软的唇。谢让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想要推拒,却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年轻的天子早已不是会被视作少年的身形,精壮的胸膛包裹在衣袍当中,蕴含着澎湃的力量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