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倒先不满起来:“大人,奴才这就去教训他们!” “等等。” 谢让以一块白纱掩面,分明是阳光和煦的春日, 光洁的额头上却微微渗出薄汗。他用衣袖拭了拭额头, 温声笑笑:“话又没说错,教训他们什么?” “可——” “还有, 我如今无官无职, 你不能再这么唤我了。”谢让警告地看他一眼,神情却不像是生气的模样, 说笑道,“若再唤错,当心陛下把你扔回昭仁殿去。” “别!”小太监眼眶瞬间红了,忙道,“盛安知错了,公子别生气。” 眼前这小太监,正是多年前曾侍奉过谢让的盛安。 自从谢让离宫后,盛安一直留在他当初居住的昭仁殿。 如今回到宫里,宇文越不放心其他人服侍谢让,便将他又调来了天子寝宫。 数年过去,当初那圆脸讨喜的小少年,如今已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清秀的五官褪去了稚气,原本那点婴儿肥也早没了,谢让头一回见他的时候,险些都没认得出来。 “奴才就是心疼公子。”小太监低声道,“要换做过去,何人敢如此在背后议论公子?” “过去?”谢让失笑,“要换做过去,指着我脊梁骨骂的人都不少呢。” 他顿了顿:“就是你家陛下,以前也没少骂我呀。” “我才没有。”低沉的嗓音忽然从二人身后响起,宇文越迈过垂花门,不悦地皱眉,“你又在瞎说什么?” 谢让愣了下,才意识到墙外的议论声已经没了。 “你把人怎么了?” “拖下去掌嘴。”宇文越冷着脸,“再有下次,就把舌头割了。” “……”谢让欲言又止。 “还有你。” 宇文越走到他面前,盛安连忙松开还扶着谢让的手。谢让下意识想后退,双腿却是一软,被人搂进怀里。 男人垂眸看他,面色不善:“早晨与你说过什么?” 谢让抓着他的衣袖,据理力争:“我早就能走路了,多走走好得快,你不能让我坐一辈子轮椅吧。” “昨日不是带你走过了吗?” “那也叫走?”谢让难以置信,“我刚走两步你就要抱我,一岁幼童学步时走的路都比我多!” “人家一岁幼童摔一跤能自己爬起来,你摔了得去半条命。” “……” 世道变了,他居然说不过宇文越了。 谢让顿时泄了气,也不挣扎了,任由宇文越把他打横抱起,抱进了寝宫。 宇文越将人小心放在榻上,揭去掩面的白纱,露出那张因在日头下站了许久,而微微泛红的脸。 今日这事,真不是谢让故意逞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