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是眼珠子定在眼眶中间一转不转,空洞的眼神只叫人害怕。 忽然,风吹起了那轿舆上的金丝轻纱,里面的人面容若隐若现,露出的紧抿着的薄唇,和弧度冷酷精致的下巴似神作一瞬间的剪影,得天独厚。 不消片刻,整个似阴兵送葬的队伍就停在沈府门口,那轿舆依旧悬空在地面上,没有沾染到不沾一丝地面尘土。 整个气氛阴冷到了极点,安静到诡异的气息,让这沈府外边皆沉寂。 死寂无声,阴冷森森叫人窒息颤栗的气息弥漫开,让人汗毛倒竖,尖叫声都给人掐扼在喉间。 门口的奴仆缩着身子匍匐在地,微抬惧怕的眼不敢与他们对视,又努力克制着颤抖不敢轻举妄动。 要命哦,这沈府今日过寿,可是要出血。 不吉利,大大的不吉利哦。 一名手拿白色尘拂,素白锦衣烫金黑披风的人披散着头发走出,他额间印刻的红丝梵文似恶鬼锁命,身姿自有一股纤细高挑,面容阴柔,他尖细着嗓音厉声道“少保驾临,还不请你家主子出来迎驾。” 他语气阴柔傲慢,眼中的一切都是脚底的蝼蚁,轻易可踏,凌驾于其上。 沈府奴仆听了,脚软瘫在地上,似吓破胆了,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用一双惊惧的眼注视他们。 那人横扫出白色的尘拂虚空轻点,意指着他们的脑袋,阴郁的面容又是狞笑“再不去叫人出来,怕今日沈府要血溅三尺了。” “阴一。”一声淡淡的声音传来,一顿后又凉凉道“别扰了沈侯的寿日。” 阴一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傲然,听到这个声音便僵硬着身子对着轿舆躬身一鞠,恭敬道“是。” 沈府几个门卫似被那更加阴森又沉稳的声音惊醒,那好比地狱九幽的冥兽,连声音都浸血蚀骨,当即屁滚尿流的踉踉跄跄爬起身往大宅里面跑去,惊声高呼“来人啊,少保来了。” 留着外边的几人还在面对这一群恶鬼,恨不得也夺身而逃。 太吓人了这仪仗,里面可是何人出行这般大排场,可别是来找沈府麻烦的,这沈府蒸蒸日上的气景,到底是何人如此嚣张半点面子也不给。 “少保来了!” 宴客的地方,远远就传来一声声要断气般的高呼。 沈府里面笑闹作一团的众宾客瞬间僵硬了身子,又缓过身的慌乱起来“在何处?” 一个个的严阵以待,更有甚者手中的杯盏脱手滚落到,看不出一丝一毫刚来沈府时的神气了,唯独几个官威甚重的还绷着脸自持身份。 “这阉狗要来作甚?”一人一脸愤然。 能有幸在朝上见过温筠玉的还能端着身份,稳住心神,就苦了身份不够又家中有些身份的群豪官绅,一听这第一大奸臣的名字就闻风丧胆,一个个吓得跳脚。 今日这般突然驾临,就连几个二三品官都有些冒冷汗,可是何人犯事了,引得阉宦要来拿人。 “好啊,沈候爷,我今日来参加你的寿宴,可是要给人一锅端了?你可是害了我性命啊!”一人悲戚中来,转头将矛头对准沈家。 “莫急,待老夫前去见见温少保便知。”沈侯爷毕竟经历了风雨,自然沉得住气,面色不改的只身前往沈府漆红大门处。 身后自发跟上了浩浩荡荡数百人,就为了前去迎接温筠玉此人。 若是平时,他们稳在自家,关起门来静观窗外事,心中自有一番对策,哪怕朝中相见也自有圣上端坐高堂也有几分倚仗,这会贸贸然来了如此一尊大佛,岂不是怪异,岂不叫人往坏处多想,又听得这般大动静的仪仗队出行,要不让人想到这阉狗又要抄家拿人都难。 ‘暴戾恣睢,聚党数千人,横行天下。’说的就是这温筠玉此人。 他们心里嘀咕,脚下匆匆,来不及多想,让那温筠玉等得不耐烦了,又是狂风暴雨降下,没人能承受的起他的怒气。 数百人鱼贯而出,行至沈府院门处,密密麻麻的人群堵着门口,还好这沈府的院落够大,堪堪塞下这么多人。他们定睛一看,本就紧绷的身子一松又一紧,凉风入体,抖着身子冷得发僵。 这厮不是温筠玉,又是哪个人能如此狂傲横行睥睨于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