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什么叫疼是吧?!” 霍玉兰单手扯着牧元蔓的头发,把她扯离了手术室的门口,但是也并没有扯远,直接把她按在手术室旁边的墙上,而?后扯着她的脑袋狠狠地朝墙上撞。 “砰!” “砰!” “砰!砰!砰!” 所有人都傻了一样看着这一幕,牧元蔓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喉咙里挤出极度惊恐的颤抖低吟。 牧元蔓一辈子高高在上,一辈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从来没有什么人敢正面和她起冲突,尤其是这种最赤裸直白的肢体冲突。 霍玉兰扯着她的头发,朝墙一顿猛砸。 霍玉兰抓着牧元蔓一边撞,一边低声?咆哮道?:“他已经碎了!” “全身多处骨折,快摔成?一滩烂泥了,你?也配做母亲?!” “你?该死!” 霍玉兰那瞬间是真的凶狠得?像是要把牧元蔓直接杀了。 幸好莫宁和其他的白大褂也很快反应过来,直接扑上来把两个人强行拉开了。 莫宁觉得?自己以后的工资肯定得?涨一涨,要不然在一群疯子的手底下做事也太难了。 霍玉兰被拉开之后,还是浑身紧绷得?像一根木头。 她向来温润如水,一辈子没有被人气成?这样过。 她被拉开了之后还哆哆嗦嗦地指着牧元蔓说:“从今以后,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再靠近他半尺!” “他是我的,碎了也是我的!” 刚才莫宁说牧元蔓竟然为了引诱牧引风发病,不知道?让人给他喂了什么精神类药物?的时候,那时霍玉兰还是麻木地听着。 可是现在所有的感官都被怒火点燃,她的灵魂彻底像是烧起来的旗帜,能迎风点燃万里莽原。 霍玉兰双目灼灼地盯着牧元蔓,像一个誓死捍卫自己国家领土的战士,庄重而?狂暴地警告侵入者和破坏者,再敢踏足一步,必将斩尽杀绝。 “你?知道?我有病吧?我杀人不犯法,你?以后再敢出现,我一定杀了你?!一定杀了你?!” 牧元蔓被拉开之后,腿软脚软地挂在白大褂的身上。 额头上有一条细细的血线流了下来,染红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暴怒的霍玉兰,又看了一眼依旧亮着的手术灯。 而?后径直软了下去。 牧元蔓是被抬着送走的。 霍玉兰一直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像站在城楼上的边关守将,看着“敌军”如潮水般退去。 而?后她也浑身一软,跌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面。 手术还在继续。 牧引风是在十月二十一日那天夜里醒过来的。 距离零点还剩下不到半个小时,霍玉兰这些天都守在医院里面寸步不离,她神情憔悴,因为熬得?实在是太厉害,这会趴在牧引风的床边上睡着了。 手术做得?非常细致,牧引风的身体里面也钉了好多钉子。 但是大夫说,之前腿上的刺伤,这一次也进行了神经修复,只要康复之后加强锻炼,对于走路不会有什么影响。 牧引风的头发被剃掉了,因为他后脑磕破了,所以不得?不把过长的头发处理?掉。 霍玉兰一直都非常喜欢伴侣留长发,因为她的爸爸妈妈都是半长发。 可是这几天,她看着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昏睡的牧引风,看着他因为剃掉了长发露出的完美头骨轮廓,突然间觉得?短发的他更加英俊。 苍白削挺的鼻梁,将那种过度柔软和温润都切割成?了肃穆。他看上去那么高冷,像一朵冰雕的花,却又那么想要让人捂在怀中看着冰凌制成?的花瓣,渐渐融化。 霍玉兰趴在牧引风的床边,沉在黑沉的梦境里面,梦里她回到了那个黑暗潮湿的山崖下面。 她趴在逐渐冰冷的尸体上感受父母最后的一点余温。 在感觉到头顶传来一阵细痒的时候,她陡然看到了眼前泛白的画面。 妈妈摸着她的头说:“醒醒,天亮了。” 天亮了,救援就会来了。 霍玉兰骤然醒来,然后因为起来的动作幅度过大,在她头顶上轻轻摩挲的手掉落,“当”的一声?,磕在了床沿上。 屋内灯光昏暗,外面依旧晦涩蒙昧。 天没有亮,但是霍玉兰看到牧引风竟然睁着眼睛。 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重新朝着牧引风看过去。 牧引风确实睁着眼睛,而?且正在看着她。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牧引风对着霍玉兰扯出了一个笑。 霍玉兰愣愣看着他,许久都没有挪开视线,一直到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也没有眨眼。 满含着的眼泪把屋子里昏暗的光线吸入眼眶,形成?了斑斓的彩色。 眼泪落下,一切重归清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