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她过去对他的敬畏,连同偶尔流露的半分依赖,也俱是作伪。 他移开视线,胸口郁结,不愿再做逗留,转身离去。行至门边,又心有不甘,满眼气恼的回首,只见她仍懵懂疑惑的坐在床边,尚未回神,不由重重的冷哼一声,重又踏入夜色之中,往宴席处疾步行去。 再回殿上,一切仿佛变了滋味,歌舞与饮食,皆令他意兴阑珊,连与刘延寿与郑胥的客套与寒暄,也索然无趣。 直至宴散,刘延寿、刘安与郑胥三人回驿站,众人皆散,刘徇在外徘徊半晌,直至月上中天,万籁俱寂,方踌躇着回屋。 可屋里,只点了微弱的烛光,往日那小女子所坐的榻上空无一人。 他蹙眉步入,只听婢子低声道:“王后醉酒,已先安眠。” 原来未等他。 想起宴席上,赵姬那幅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模样,刘徇心口再度发热,酒气上涌,狼狈的逃入浴房。 细细想来,赵姬之貌,的确无人能出其右。这位郑女,若与寻常女子相比,大约也算上乘,可有赵姬在,却黯然失色。 难怪她有恃无恐。这般美貌,若不是太后之女,他怕也早就缴械投降了吧。 他双眉紧蹙,将自己深深埋在浴桶中,似乎要将那一抹艳色自脑中驱走。 可她狡猾得很,化作个握不住,扑不到的影子,时不时的撩拨,转眼又溜走。 他愈加心烦,猛地自水中立起,胡乱披衣出去,不顾浑身湿淋淋的立在床边,透过昏暗的光细细凝视床上的女子。 那女子混不自知的仰卧着,双目紧闭睡得正香,下颚柔和的线条因仰躺的姿态而格外优美,与脖颈相连,渐延伸入被衣物遮盖之中。 想起方才在殿上,刘安那逾越的目光,与长廊上他二人的故旧之言,刘徇恼恨不已。 他心如擂鼓,双眼赤红,连袖中的拳头也攥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 那是他的妻,光明正大娶回来的妻,在旁人眼里,他们夫妻二人感情甚笃,堪为典范。 谁能想到,他内里却这样憋屈?日日同床,他这个夫君尚且从未越界。而今日,她却被一个外人,那样觊觎的瞧着。 不甘与恼恨猝然升腾,他咬牙切齿的靠近,颤着双手,悄无声息拉开遮住她颈下的衣襟,露出一片莹润肌肤。 他一阵头昏脑热,稍靠近些,气息不稳,微颤着凑近那处,以唇相触。 那片凝脂温热弹软,柔滑如丝,勾得他流连不已,一点也舍不得松开。 大约是睡梦中感到不适,阿姝蹙眉嘟唇,嘤咛着动了动。 刘徇惊得猛然松开跳起,喘着粗气连连后退三步,待看清她仍然双目紧闭,并未醒来,才放下心来。 可紧接着,懊恼便随之袭来。分明是自己的嫡妻,怎么稍稍亲近,也得如做贼一般心虚? 他浑身的水迹尚未干透,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发出清晰的声响,方才床塌上,定也已被他沾湿。一想起她那般毫不在乎的态度,他只觉狼狈不堪,转头逃也似的离开,直往书房而去,再不敢回来。 这世上大约再没哪个男子,比他更窝囊了。 …… 第二日,阿姝难得睡到自然醒,直至食时方起。 她舒展四肢,只觉浑身舒坦,瞧一眼床铺,身旁平整无痕,遂问雀儿:“昨夜大王未归?” “不不,大王曾回来,可沐浴后便又走了。”雀儿生怕阿姝误会,赶紧又道,“大王宿在书房中,未有旁人在侧。” 这个“旁人”,指的自然是暂居的郑女。 阿姝掩唇轻笑,慵懒倚靠在榻边,任雀儿替她梳发挽髻。她自然不会怀疑刘徇会与郑女私会,即便昨夜便将婚事定下,以他的为人,定也不会行出任何不妥,只会愈加礼遇。 只是昨夜宴饮定十分劳累,也不知还有什么样的要事,会令他撑着精神夜宿书房。 她正胡思乱想,却听雀儿忽然“哎呀”一声,瞪大双目望着她脖颈处,惊讶而疑惑:“这是什么?难道是被毒虫咬了?已是秋末,天这样凉,不应当再有蚊虫呀!” 阿姝闻言,赶紧打开妆奁,取出铜镜凑近,却见右侧脖颈下,锁骨处,竟是一片淤痕,青青紫紫,触目惊心。 那痕迹,她并不陌生,若非蚊虫叮咬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