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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 第26节


说服自己,不过娶了个弱女子,只要她谨守本份,与章后势力划清界限,便不妨以正妻之礼待之。

    谁曾想,时不过一年,她已屡屡因他而遭险境,细细算来,他竟也欠了她许多。

    如今仇怨渐消弭,他才渐渐回过味,原来不知何时,自己似乎已对这女子生出来别样的情愫。

    他感到一片茫然。

    朝堂上,他素闲庭信步,沙场上,他亦运筹帷幄,可到这男女□□上,却似乎一窍不通。先前未发现自己的异样时,尚能自然的待她,眼下竟连走近帐中半步,都有些胆怯了。

    眼见着明月高悬,士卒们散去后,便入帐中睡下,除守夜者来回的脚步,与野外森森林木声外,已渐有鼾声,他却仍四处走动,不知往何处去。

    恰方才埋怨妻子的小卒今日值夜,正百无聊赖的独自立在营地外围的栅栏边远眺,刘徇犹豫片刻,踏步上前,若无其事道:“方才听你提及妻子,是否在外行军,想家了?”

    那小卒先是吓了一跳,转又想到萧王一向亲善,便挠挠脑袋,腼腆答道:“才出发不过两日,哪里能有多想家?方才不过是想起离家前,我妇人曾去庙里求了庙巫赐的平安符要我带着,一时感慨,才多说了两句。”

    平安符?

    刘徇挑眉,见那小卒伸手摸了摸胸口处,不由也伸手摸向空空如也的腰间。近来,他腰间常悬着那妇人绣的那枚针法拙劣,却清新脱俗的香囊,竟已成了习惯,如今未摸到,才想起因在行军中,便收在了袖口中。

    他又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袖口。

    那小卒将他动作看在眼里,顿时了然笑道:“大王与王后那样恩爱,王后定也曾为大王求了平安符吧?大王素来用兵如神,此番更有王后心意,定会旗开得胜。”

    实则此战在外人看来,并不容乐观。可这些皆是常随刘徇的亲兵,对他的厉害从未有过怀疑。

    刘徇早有筹谋,自然也是信心满满,点头道:“战事不必过虑,稳扎稳打便可。”

    话才说完,他心思已飞走。

    寻常人家的夫妻,应当会互相牵挂吧?

    ……

    夜半,刘徇已徘徊许久。昨日他已替了旁人守夜,照规矩今日当休。他再无处可去,只得默默回了帐中。

    阿姝白日赶路实在疲累,并未等他,早已和衣而卧,躺在简陋的兽皮毯上。她睡得极深,仿佛是因夜间的寒意,整个人像只小猫似的蜷缩着手脚,一动也不动。

    月光下,刘徇隐隐能瞧见她苍白的面色。明日便要分离,他将出征,她却还能睡得这样沉。

    果然一点也未将他放在心上。

    他自嘲的笑了笑,默默解下甲衣,在她身侧小心翼翼躺下,试探着伸手,将人揽进怀中,有满腔思绪欲诉,却皆闷在心中,不知如何开口。

    阿姝动了动,混沌的意识稍稍清醒,勉强睁开双眸,只看他一眼,正要睡去,却听他低声道:“小儿,我此行是往沙场上去。”

    阿姝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只草草“唔”了声,翻个身便沉沉睡去。

    刘徇无奈,以手遮住双目,暗恨自己,明知会如此,还非要自寻烦恼。

    ……

    第二日一早,队伍未行出多久,便有赵氏之人快马来报:赵祐已至曲梁,不出半个时辰,便能赶到。

    消息一到,刘徇握着缰绳的手便暗暗紧了紧,下意识往队伍后阿姝所乘之马车望去,果不其然便见她欣喜不已,连面上的疲惫之色,都仿佛去了大半,却分毫未见与她分别的惆怅。

    他心口抽了抽,放慢了速度,靠近马车,面无表情冲她道:“君山来了,你便这样欣喜?”

    阿姝此刻满面皆是笑,总觉终于将脱苦海,从此得与兄嫂常在一处,闻言仰面望他,颊边梨涡深深,道:“自然欣喜。大王带了我这累赘一路行来,今日终得分别,可恣意纵横,难道不也觉欣喜?”

    刘徇浑身一僵,侧目望她,想开口辩解自己并非那样想,却被她面上笑意刺了刺,未得开口,只得又驱马前行。

    赵祐来得比方才说得更快些,未出半个时辰,其与车马随从便已经至近前,显然也是快马加鞭赶了一路,好早些将妹妹接回。

    阿姝早已按捺不住,翘首而盼许久,此刻见到那稳坐马上,飞奔而来的熟悉身影时,再也忍不住,直起身立在车边,挥手唤道:“阿兄,我在这儿!”

    赵祐顾不得同刘徇行礼招呼,直接奔至近前,快速下马,三两步上前,便将她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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