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觉望着个男子这样认真的对镜梳妆, 十分有趣。 刘徇听见她笑声,持刀的手顿住,只觉有些恼怒, 不由分说将她扯近,将锋利的小刀塞入她手中, 扬起下巴命令道:“你来。” 阿姝正困顿着, 被他这样忽然一扯,睡意去了大半,下意识的捏住刀片贴近仍留的胡茬, 可还差半寸时,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那小刀那样锋利,人的血肉那样柔软脆弱,万一一个不小心,将他肌肤划破,可如何是好?况且,下颌处与脖颈那样靠近,她怎敢? 刘徇看出她胆怯,微不可查的笑了下,一手揽着她,另一手握住她捏刀的小手,带着她一点一点的动作。 刀片刮过肌肤,带出一阵粗糙不平的触感,胡茬或留在刀面上,或落在他铺在襟口的巾帕上。 阿姝心神有些恍惚。 女子替夫君剃须净面,原是寻常的恩爱夫妻间都有的亲密事。她再小一些时,偶尔也见过嫂子替兄长修须,兄长亦替嫂子画眉。 可她与刘徇,却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恩爱夫妻。 此刻这般亲昵,着实令她生出几分异样的心绪。 刘徇左右抚了抚下巴,在镜中仔细看了看,方神清气爽的抽走她手中铜刀,丢回妆奁中,凑近在她面上磨蹭两下,得意道:“如何,可还觉得粗砺?” 方才她嫌他胡须扎得疼,此刻一片光洁,只觉有些痒。她扭头躲避,笑道:“不了不了,比丝绸还滑。” 两人回寝房中,不出片刻,阿姝便沉沉睡去。 刘徇仰面躺着许久,忽然翻身起来,披上外袍,轻声开门,一个闪身便到屋外,将守夜的婢子唤到跟前。 那婢子乃赵氏之人,正是清晨时见到二人亲昵的那个。她从前未跟着阿姝去过长安与信都,原正抱着手炉躲在无风处取暖打盹,此刻一见刘徇唤她,不由提心吊胆,生怕要因打盹而受责难。 谁知刘徇却面目温和,冲她笑着低声道:“天寒,无事可到外间更暖和的地方守着。” 婢子小心翼翼望过去,但见他毫无愠色,一片和煦,方松了口气,点头躬身道谢。原本婢子守夜时,也都是在屋子外间,今日因萧王在此,她才特意谨慎些,生怕忽然有召。 她欲退去,刘徇却又将她唤住,照旧笑着问:“真定太子宿在何处?” 那婢子愣了愣,以为他有事要寻刘安,便伸手指指西面,道:“太子宿处在西院中,距此处隔了些距离,大王若要过去,婢去唤人将墙垣间的门锁打开。” 刘徇摆手示意不必,心下却了然,两处隔得远,赵氏兄妹还算懂分寸。 “孤有一事,要你去办。你勿与旁人说起,王后面前也莫说。”他面上笑意间,多了几分难言之色,低声道,“白日里,你替我瞧着,王后是否与真定太子有所接触。” 那婢子露出惊愕的神色。 他忙故作尴尬解释道:“今日王后受凉,不该再靠近染了风寒的太子。”他说着,又有几分苦恼与无奈,“可阿姝那性子,不愿我多加管束。明日她若去了西院,你便于我回来之时,煮一碗姜汤送来,如此,我便知夜里要记得替她盖好被衾,莫再教她着凉。” 这幅模样,实在是个宠妻无度的寻常男子! 那婢子惊愕之色渐消,转而生出无限的崇敬与艳羡。她隐约想起,阿姝归家后,似乎对萧王颇有些不满,也难怪萧王这样小心翼翼。 她遂点头郑重道:“大王放心,婢定不会教旁人知晓。” 刘徇这才心满意足,迈着轻快的步子悄悄回房睡下。 …… 第二日一早,积雪融化大半,正是最为寒冷的时候,刘徇便又起身梳洗。 阿姝无奈,也只得撑着酸软的身子自温暖的被衾中爬起,迷迷糊糊替他穿戴,又跽坐在旁,陪他用朝食。 刘徇昨日已同赵祐谈好,这两日二人便要一同往邯郸各豪强大族间拜访游说,是以才过日出,便已离去。 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