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满脸冷淡与不情愿,手上却乖乖的亲自斟了杯茶,搁在她手边,扭开脸道:“不知二嫂来我屋中,所为何事?” 阿姝命雀儿将手中提着的食盒送上,当着刘昭的面揭开,露出其中才命人去买的几样精致小点心,推至她面前道:“听说你这两日身子不适,我便来瞧瞧你,给你带些爱吃的点心。” 刘昭虽已长了一岁,到底也才十四,一听“身子不适”,顿时有些面红耳赤的不自在,可再听有点心,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瞟向食盒。 看了好几眼,果然都是她平日爱吃的点心,因许久都未出宫去,也没机会买来,此刻一见,便有些松动。 她捏了捏裙角,奋力的移开目光,嘴上倔强道:“我身子都大好了,不必你如此。” 谁知阿姝仿佛未听见她这话似的,忽然柔声道:“那日,你要大王好好待我,多谢。” 刘昭一下被噎住了似的,瞪大眼红着脸望她,喃喃道:“我——不,也不是为了你。” 阿姝一下笑了,颊边露出浅浅酒窝,亲自伸手自食盒中取出盛了点心的小碟,递至她手边,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多谢你。” 刘昭面色愈红,满是忸怩与犹豫,半晌,终是探出手接过,难得端庄的捻起块糕,小口小口的吃起来,边吃还边小心翼翼的往一旁挪动了下,拉开与阿姝之间的距离。 阿姝对她的小动作只作未见,待她吃了几口,又给她递水,片刻后才问:“叔妹,那日在檀台时,我见你与姜姬,过去仿佛有些不快,不知……所谓何事?” 今日她来,除了要向刘昭道谢外,更重要的便是想问出姜成君之事。她数日前已悄悄派了赵氏之人往长安去打听其过去的消息,可长安路远,再快也得月余方能回来。而信宫中,除了刘徇,大约也只有刘昭知晓一二。 果然,刘昭一听“姜姬”,便立刻冷下脸,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愤愤道:“我就是不喜欢她罢了。” 她犹豫片刻,又从盘中捻了块点心,却不再装作端庄的模样,而是一下塞入口中,狠狠的咀嚼咽下,才道:“她这人,忒坏了些。在长安时,我曾亲耳听到她同旁人说,阿兄有意求娶于她,可她以为我阿兄出身寒微,不过是县令之子,又比不上长兄为人豪义,便拒绝了。” 她说得越发愤恨,举起茶杯猛灌两口:“她分明就是胡说!我兄长怎么会看上她?更不可能求娶她!况且,她父亲姜太常都十分看重我阿兄,哪里轮得到她瞧不上!” 第59章 乱麻 自刘昭处归来, 阿姝仍有些恍惚。 若真如那姜成君自己所言,刘徇曾求娶她而遭拒, 以他隐忍记仇的性子, 应当再不会待见她。 可在梦境中,他不但娶了姜姬, 更未如待从前的郑女一般淡漠,将其直接遣回真定,而是将她时时带在身边, 就连樊夫人的两个子女,也认了她做半个母亲。 如此,应当只有两种可能。 一来,刘徇的确是真心爱慕姜成君,即便先前为她所拒, 仍旧情难忘, 愿不计前嫌的求娶姜成君;二来, 便是此事还另有蹊跷,兴许是姜成君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阿姝思量许久,总以为, 刘徇这般一心扑在扫平天下之上的人,应当不会在大业未成前爱慕哪家女子。但不论到底是何种情况, 她皆不能掉以轻心。 派去长安打探消息之人还未回来, 她无从得知其他,只得今日再向刘徇稍询问之。 …… 傍晚,刘徇归来时, 阿姝正饶有兴致的取了他前两日所赠的投壶,摆在庭院中,一支箭一支箭的投掷。 壶旁已七零八落的散了几支箭,而壶口与双耳中,却统共只留了四支箭。她抿着唇,双眉凝起,聚精会神的瞄着壶口,比划了好一会儿,都未敢投出。 刘徇见状,快步行来,立在她身后,一手扶于她肩背处,另一手则顺着她执箭的手攀上,覆于其上。二人紧紧贴靠着。 他微微偏头,在她耳边道:“投掷时,沉肩坠肘,凝神静气,切勿慌乱。”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激得阿姝颈侧立起一层细小颗粒,不由的瑟缩了下。刘徇扶着她肩背的手一紧,又将她拉近些,直到她与他毫无间隙,才又道:“别分心,别犹豫,瞄准时,要瞧着那壶口偏后的半寸处,腕上着力——” 他握着她的手,亲自投出一支。 那支箭嗖的一下飞出,箭镞触在壶口处,滴溜溜一下,稳稳当当便落入中间。 阿姝睁大双目望着他,惊喜道:“好厉害!” 刘徇方才见她竟将自己所赠之物来用,已是欣喜不已,如今又难得被她这样真心实意,毫不掩饰的真心夸奖,越发得意非凡,搂着她腰握着她手,“嗖嗖”又是两箭,分别投入双耳之中。 阿姝兴奋的抚掌,面上生出愉悦的红晕,瞧得刘徇有些迷眼,哑着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