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给齐贵妃和五皇子, 但齐延这回却很难逃过一劫了。 他最终定下来的罪名是欺君罔上, 谋害皇子,乃是无可宽恕的大罪。 为了这件事, 齐家紧急凑了大量金银, 齐贵妃也私下援助了一部分, 找遍了跟他们平时关系较为紧密的好友, 希望好歹能救齐延一条性命。 可是这样的罪责, 却无人敢去恳求正在气头上的皇上, 或者一向冷峻的太子网开一面。 最后经过多方努力,能做到的也只有把各种审问的流程都拖慢了一些,延后齐延被定罪和行刑的时间。 可越是如此,齐延和敬闻就越得一直在牢里住着, 等待那柄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的刀。 天牢条件恶劣, 狱卒又时常打骂,他们受到的折磨反而更多了。 就在这样的拉扯当中,不知不觉, 年关将近。 这是兰奕欢第一次在东宫过年。 本来, 他的心里还有点好奇和期待, 以为能过出点不一样的新鲜劲来, 结果兰奕欢却发现, 堂堂太子的新年, 过得竟然比他在齐贵妃那里的时候还要冷清。 跟着齐贵妃的时候, 兰奕欢虽然不受偏爱,但也不至于被虐待, 逢年过节的这些日子,临华宫庆祝的时候也都是有他的份的。 每年这样的日子,身边不光有齐贵妃和五皇子,齐埘也经常会被接进宫来,有的时候还有其他宫中一些跟齐贵妃交好的嫔妃来串门打马吊。 他不见得在身边的每个人都喜欢,可过年的时候大家身上总是都带着几分喜气,在一起说说话,甚至吵吵闹闹,都能图个热闹劲。 如今兰奕欢却发现,东宫的气氛全然不同。 今年皇上的精神头一直不大好,又因为发生了那么一件国师当众被揭穿的丑闻,所以早早就声称身体不适,取消了庆典。 故而,太子在大年二十九的时候代表皇室宴请群臣,又当场赏赐了节礼和红封,也就算是庆祝过了。 宴席结束之后,兰奕臻晚上回了东宫,看着蹦蹦哒哒准备过节的小孩,就询问兰奕欢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吩咐小厨房提前准备出来。 兰奕欢听他这个语气,还傻乎乎地以为东宫要举办一场大宴,有些兴奋,问兰奕臻第二天会有多少人一起过年。 兰奕臻被他问得愣了愣,道:“就咱们两个啊。可能会有一些人过来请安,请过安就走了。” 兰奕欢一怔,说道:“就咱们两个?那皇后娘娘呢?” 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太子的外祖父,舅舅舅母,还有表兄弟都在京城,这个时候也可以进宫探望的。 兰奕臻漫不经心地说:“她不喜欢吵闹,每年我也只是早上过去拜个年就回来了。不过拜年的时辰太早,明早你睡就行,我自己去,回来我陪你过年吃饭。” 兰奕欢道:“那……原来我不在的时候,难道你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吗?” 兰奕臻道:“嗯,我也喜欢清静。” 可就算是再喜欢清静的人,在过年那种处处热闹的氛围之下,一个人独处,恐怕心里也没那么舒服,这一点,兰奕欢自己在登基之后也颇有感触。 他只是没想到,兰奕臻是从小到大一直这样过的。 他这个二哥,少年监国,位高权重,可明明花团锦簇,烈火烹油,却总是孑然一身,也经常是人们背后奇怪议论的对象。 一直到兰奕臻三十三岁那年,兰奕欢去世,他都没见兰奕臻娶亲生子,最后能够有个伴,有个家。 那时候,兰奕欢坐在他高高的龙椅上,时而瞧见兰奕臻独自来去,像是怀揣着无尽的心事。 兰奕欢有好几次生出冲动,也很想问问他,会不会觉得孤单寂寞,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