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在外等着她的戚炳靖。 他没留神到她出来,正伸手从马腹下的皮囊中掏出一把料豆喂他的坐骑,整个人透露着不常见的闲适与轻松。 恰合她此刻的心情。 卓少炎几步走上前,轻轻唤他:“炳靖。” 戚炳靖闻声回头,笑得极为舒畅,应道:“少炎。” 卓少炎被他这一叫,心头又软了几分,连带着神色与目光都变了。她走到他跟前,伸手钻进他的袖口,勾住他的掌。 “不怕人瞧见?”他故意问,还左右打量了一下路过的人。 她轻笑,“嘘。” …… 二人晚膳直接去了卓少炎少时在京中最爱吃的宜泰楼,就在东市子桥附近。 大事既定,卓少炎心头再无重压,因身旁有戚炳靖陪着,便颇纵着自己,点了菜之后,又叫了酒来与他分饮。 在北境时,云麟军阖军禁酒,因而她的酒量并不算好,在图过新鲜后,又再浅浅地尝了几下便不再饮了。 戚炳靖瞧她不喝了,便换了她的杯子来饮,手上兼又夹了她爱吃的菜送入她口中。卓少炎脸上一直带着微醺的笑意,他喂她一口,她就吃一口。 二人在楼上临街的窗边坐着,一俊一美,恩爱非常,颇叫周围看见的人羡慕。 卓少炎忽又唤他:“炳靖。” 戚炳靖应道:“嗯。” 被她这酒后微甜的声音叫得禁不住地想笑。 卓少炎伸出手,不顾旁人的目光,以指轻轻刮蹭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道:“以后,让我疼你。” 在台狱中,顾易曾同她说了戚炳靖当年所言。他曾独自在深夜之中行过路,那路艰险且长,周遭黑暗无边,冷箭四处难防,生死便在一瞬。 她不知那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她不急着去问他的过往,她等着他亲口告诉她。 她只知她听了这话后,心里很疼。 自从戎州初相见,这一路上都是他在疼着她,她竟未想过他是否也想要人疼。于是她在说罢之后,又重复了一遍:“让我疼你。” 然后她看见他的眼底深了深,她听见他的声音中带着陌生的、难以名状的情绪,他看着她,道: “好。我让你疼。” …… 出了宜泰楼,夜风清凉,二人沿街慢慢走着。 这一带在入夜之后,街上灯火辉明,往来熙熙攘攘,颇为热闹。 卓少炎指着前头不远处向他介绍说:“那边便是有名的西津夜市。可想要去瞧瞧?” 戚炳靖一路行,一路打量着大平京城诸色风物,此时听她这话,便随口一问:“一个夜市而已,又何故有名?” 卓少炎笑了,答他说:“传闻世宗睿武孝文皇帝与孝烈皇后的定情之地便是那里。他二人是千古佳偶,数百年来大平京中的女郎们但凡有了倾慕之人,都愿带着她们心爱之人去那里沾一沾福气。” 戚炳靖听着有趣,牵住她的手,问说:“你年少时,也有这等愿望?” 卓少炎垂下目光,抚着他的手指,道:“年少时,固然心向往之。但如今我身边有你,便觉得无须再去沾这世间的任何福气了。” 她何其有幸,能为他所深爱。 古今再无女子,能比她更有福气。 …… 夜里睡下时,戚炳靖一如往常地将她抱进怀中。 卓少炎酒意困乏,将睡未睡地,听见他在她耳边低语:“少炎。”然后肩头的衣物便被他剥去了。 她轻声呢喃,推了他一把,想要睡去。他却含着她的耳垂,继续低声哄诱:“不是说要疼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