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两鬓斑白,身形挺拔却消瘦,气度却从容隽永,年过四旬,却不难看出其年轻时也是个俊俏的儿郎。 接过信后,肃王看完后面色不变,“都退下吧。” 肃王的亲信问道:“世子可是落到了齐王手中?” 肃王淡淡颔首,并未多说别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想说什么却都憋着。想起王爷对那位的用心,他们难免有些恨铁不成钢。 都散了后,肃王起身出了营帐,上了马后打马向离营地不远的庄子去了。 万妃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头上并无钗环,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素净。 庄子外守了一百精兵,将庄子看守的密不透风。 肃王进了宅院,就见坐在树下石桌前做着绣活一身素衣的万沁儿。 万沁儿放下手中绣活,看着这个身形并不魁梧甚至看起来有几分瘦弱的中年男子,他两鬓已有白霜,昭示着从幼时就相识的二人如今都已不在年轻。 “可有安阳的消息了?”万沁儿秀眉蹙起,目露期盼。 肃王坐在她对面,将万瑾澜送来的信递与她。 “你不该来找我,如果你当初可以等等,便不会被困在这里。” 万瑾澜在信中说道,若她姑母在他这里,希望可以用萧念深换万沁儿回去。 万沁儿看过万瑾澜的信,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即语气笃定的说道:“你不会。” “不会什么?”肃王定定盯着她。 万沁儿唇角露出浅淡笑意,“即使萧念深没有被擒,你也不会利用我。”她相信他,从始至终都信他。 “继恒,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肃王心中复杂,他起身,背对着负手而立,眸光没有焦距,“待我与她约好日子,便送你离开。” 万沁儿问道:“你就这么想让我走?继恒,万妃已经死了。” 肃王神色复杂的回首看她,“你了解我,我同样也了解你,你为何会来找我?仅仅是为了安阳?” 万沁儿的面色有了细微的变化。他什么都知道,却一直什么都不说。 “你兄长的死,我虽然很遗憾,但事实已经造成,你侄女也给你兄长报了仇,裴氏的死,就到此为止。” 一切都回不到最初,他如今肩负的是追随他的十几万将士的兴衰荣辱与身家性命,即使心中有憾,也只能狠下心做决定。 肃王看着院中的木芙蓉,想起幼时在宫中和她初次相见,仰头看了看湛蓝的天色,仿佛和当年一样的澄澈。 万沁儿神色怔忡,看着他消瘦却不羸弱的背影即将踏出院落。 情绪上了头,她对自己说只任性这一次,提起裙摆追了上去,如乳燕投林般。肃王听到身后动静,回身时变被她抱了满怀。 她面上已无声落满了泪,让他心尖发颤。终究,他还是抬起手臂环抱住了她,越来越紧。 她骤然崩溃,嚎啕大哭。向来情绪不外露的人,仿佛见到了最亲近最信赖的人,勾起她这么多年深埋藏在心底的不如意在瞬间决堤。 木芙蓉在院中静静的绽放,蚊虫鸟叫声消失不见,一时之间,整片空间内都充斥着她的哭声。 二人相拥良久,直到她渐渐平息,他带着茧的干燥粗糙的指腹抹去了她眼下的泪水,叹息道:“莫哭了”。 她吸着鼻子,笑着笑着就又哭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日后好好活着。” 她终究是放开了他,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落门口,她失魂落魄的坐回了石桌前。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