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来人申斥的时候可就不会再留什么脸面了,就叱责宁北侯府枉顾礼法,姜萱虽然是侯府嫡女,但已经是外嫁的翰林夫人,按着品级,他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姜莹就更别提了,姜家旁支过继来的女儿,什么规矩都没学会呢,就那么带进宫里是寒碜谁呢? 容氏被训斥得抬不起头,偏对方是代表太皇太后,她连驳嘴都不成,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 自打多年前沈皇后去世后,先帝就没有再娶了,中宫之位空悬,太皇太后也不理事,礼法规矩自然松散。 大场合上趁机带着亲戚出去走动的人家不在少数,就容氏知道的,去年太皇太后寿辰的时候,英国公夫人还把她新寡的远房侄女还带进宫里了呢,后头没多久就有人给她那侄女做了媒,牵线搭桥给她那侄女重新结了一门好亲事。 相比之下,她不过是带着外嫁的女儿和新过继的女儿进宫,怎么都不是最过分的那个。 但她也不是傻子,知道那不过是个由头,归根到底还是姜萱在宫宴上挑衅在先,既损了姜桃的面子,也损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面子。 挨了申斥之后,消息很快扩散出去。 从前本在世家豪门圈子里备受冷落的宁北侯府越发冷清,后头又正好是容氏的生辰,想摆几桌热闹一番,请帖都送不出去了。 又没两天,宁北候也碰了壁。 萧珏初初登基的时候,各家都上了请封世子的折子。 因为人数众多,萧珏是一批一批地批复下来的。 如今过了这么久了,连英国公府的折子都批下来了。只他们家的折子被退回来了。 宁北候只有姜越一个嫡子,他不封为世子,这家业后头传给谁? 宁北候急了,容氏更急,儿子就是她全部的指望,嫡子虽然只有这一个,但府里妾室通房生的庶子却还有好几个,姜越当不成世子,难不成就便宜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庶出? 容氏让姜萱去求应弈然,应弈然虽然是个品级不高的翰林,但却有入宫宣讲的机会。 不像宁北侯,虽大小是个侯爵,但身上没有差事,连朝都没得上,递折子都等到新帝登基那种大好时候。 姜萱已经在娘家住了好一段时间了,本是想等应弈然回京之后来接她,好挽回颜面的。 没想到乡试早就结束了,应弈然也回京一段时间了,连面都没露过。 容氏就把人喊到府里,设宴招待,从中给他们说和。 应弈然虽然烦透了姜萱,但到底受过宁北侯府的恩惠——虽然宁北侯府没落了,但到底是勋贵人家,和当时还是小举人的他完全是两个阶层,也正是有了宁北候的牵线搭桥,他才有机会到了他恩师面前,被收为学生。 也才有了后头他恩师被钦点为学政,特地把他带在身边,想让他在学子中建立威望和人脉那一遭。 可惜他恩师一番苦心全被姜萱完全毁了,如今姜杨和贺志清那一届的学子还在说他得了势就目中无人。 宁北候和容氏过去对应弈然这女婿就很看重,如今把他看做救命稻草就更不得了了,说尽好话陪着笑,就差把应弈然当做大佛供着。 应弈然也不是冷心冷情的人,也就答应下来有机会帮着他们说说好话。 没想到机会来的那么快,隔天宫里就找人去宫里侍读宣讲。 翰林院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不知道、也不关心勋贵阶层的事。上峰想着他之前进宫那次很出风头,得了萧珏的褒奖不说,还说下回入宫宣讲还找他,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又让应弈然去了。 应弈然到了萧珏跟前,萧珏压根没记起他是谁,只觉得他有些面熟罢了。 不过他肚子里确实有墨水,说文章讲时事都头头是道。 萧珏听着不错,又赞了他两句,而后就是日常赏赐。 应弈然这回没要赏赐,只跪着道:“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圣上赐些旁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