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懂非懂的三日月昼现在似乎碰触到了一点门缝,借用来表示黑川小姐,她想,或许那个时候的黑川只是因为不完满的家庭和沉默寡言的父亲从小缺乏关注,嫉妒着早乙女琉奈被视为家庭中的珍宝来对待,厌恶的同时又渴望,憎恶的同时又羡慕,就像一瞬间顿悟到不可名状的真理,发现每一个性格和行为背后都蕴藏着刨根问底的深层动机,尽管这种说法难免有唯心主义的偏颇——假如她撩起裤脚,还能从膝盖上看到隐隐约约的没能完全褪去的浅黄褐色伤疤。柳生比吕士见她低垂着目光不做回答,伸出胳膊肘捅了捅她:“怎么了?” “没……”她抬起眼帘,将饮料瓶拧紧,抬起头将放空在外的魂魄拉回来,转眼之间又是一副吊儿郎当斜着嘴角的微笑:“我怎么说也是个医生啊,还是尖子生里的顶级人物,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是不能质疑我的职业素养。” “你的人品根本没有可质疑的余地吧,把赤也按在地上喂他芥末的时候不见你这么仁慈。” “柳生,你真的是绅士吗?” 竹财前辈见他俩四目相碰,针尖对麦芒,颇有下一秒就能吵起来的架势,连忙后退两步挤到中间,一人一枚薄荷硬糖:“走啦走啦,这会科室估计都要炸了锅了。” 果不其然,随着竹财前辈踏进科室时,房间里上至主刀医生下至实习护士,围着会议圆桌讨论的沸反盈天,从关于这例自杀患者的“这么多死法怎么死不行,这回吓着其他病人不说,连忍足医生都要受牵连”“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不然接下来的化疗都有的受,淋巴瘤欸,撑个一年半载就顶天了”,一直聊到以前经历过的死亡病历,最后越说越离奇,甚至有了妖魔化的趋向。三日月昼砸着嘴,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觉得男人聚的多了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直到竹财前辈扣着门,呵斥了一句:“都闲着没事干了吗?”才做鸟兽四散。 对于饱经沙场的战士来说,这件事或许可以草草遗忘,而对于柳生比吕士而言,却成了纠缠许久的梦魇,一直到下班,嗅着自己身上浅浅的似有若无的血腥气都有些反胃。实际上他早已换了衣裳,但心理因素作祟,总感觉自己身上还散发着洗不掉的锈味。三日月昼没有亲临那副场面,单看他似乎没什么起伏,唯有嘴角微微下沉的脸色就觉察到了他的不安,趁他收拾桌面,准备下班之际提议:“去喝酒吗?” 眉梢一扬:“你不是戒了吗?” “我看你喝啊。”她从抽屉里取出山地车钥匙:“竹财前辈一起吗?不过我不能回去太晚。”以免扫兴,最后直接敲定:“不然直接去我家好了,家里还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