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右撇子,写起字来衣袖摩擦直打架。那时三日月昼的长发还没有剪短,为两百米的罚跑,举荐和长期第二的成绩每天都倍感屈辱,被打扰后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少女稚气的脸庞加上宜嗔宜喜的眉眼,灵动的像动画片里走下来的某个纸片人,他道过歉,再度发生摩擦时,对方就寥寥草草写了张便签,伸手贴在他手底下的练习册上,那字迹太容易辨别了,就像她的人一样容易辨别,横不是横,竖也不是竖:“咱俩换一下座位吧”。 他就点了点头,拎着书包对调了方位。靠窗坐着的三日月昼一只手举着习题,另一只手支着下巴,嘴里轻轻衔着圆珠笔,耷拉着眼皮一副高深莫测的悲悯感就从眼角里渗透出来,恰逢晚樱盛开的季节,木窗棂外瑰丽的色彩和她的双眸不知道哪一个更绚烂。 你看,从相遇开始的每一个瞬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别这样看着我。”三日月昼从张开的五指中露出一道眼缝,头一次感受到口齿不利落带来的窘迫:“你……你睡觉吧。” “好。”他合上书,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车厢里没了电台的动静,寂静的只有外头的雨声和哪怕知道走不通仍要催促的鸣笛,远处的层峦叠嶂的山丘上飘着灰白的云,层层叠叠的堆到了半山腰,三日月昼愣了一下,就在手冢国光伸过手的一瞬间,她发现他手上戴了一枚和她相同的戒指,那是一对情侣戒指——这不显山不露水的浪漫反而更容易戳中她的心脏,车辆以蠕动的方式缓慢的向前挪动,她突然说:“国光,我可能比喜欢我自己还要喜欢你呢。” 三日月昼很喜欢自己,她一度认为自己就是个人间宝藏。忍足侑士曾面对她骄傲的不得了的表情,沉重的想起高中时为迹部景吾捧的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难不成我是个易招自恋友人体质吗?放过我吧。” 那是在一项学术颁奖典礼上,三日月昼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多人不允许你喜欢你自己,假如你跟别人说,我在某某方面做的特别好,我觉得我自己特别好,只会换来唏嘘,你可以有这种想法但就是不能表现出来,明明谁都不放在眼里却还要把自己包装成谦逊的模样,摆出喜欢自己的姿态也是需要勇气的——比如我。” 忍足侑士捂着额头,敷衍的回答:“是是是——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勇士了。” 以为应该等到的回复是“我也是”,但手冢国光只是抿着嘴角,抱着胳膊将椅子放下,取下眼镜,不咸不淡的回了句:“我知道。” 好吧,她承认就算是这样没什么温度的手冢国光,她也像喜欢平平无奇却怎么也吃不腻的杂粮粥一样喜欢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