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嫩的小脸转向宝儿,问道:“弟弟,我说的对吧?” 宝儿:“……” 陆钰:“母亲,弟弟在应我呢。” 宁锦婳:“……” 可怜宝儿有口难言,宁锦婳难以拒绝陆钰,只能眼睁睁看着宝儿在长子手中,滴溜着水润的大眼睛,委屈又无助。 陆钰近几日可谓春风得意。 碍眼的父王早出晚归、不见人影,母亲天天陪着他,还答应他留在京城。府里还剩一个除了流口水,什么都不会的弟弟,他很满意。 母亲对宝儿独特的关注依然让陆钰嫉妒,他每次嫉妒的时候就去和这个“弟弟”玩耍,或者说是他单方面“玩”宝儿。陆钰年幼时性格孤僻,从来不屑于什么小木马,拨浪鼓之类的玩意儿,如今宝儿像个独特的玩具,白白嫩嫩,还不会哭闹,十分合他心意。 他正在兴头上,之前那些阴暗的心思稍减。反正他听说了,宝儿几乎不可能治好,他是名正言顺的世子,何必跟一个痴儿计较。 于是,在种种误解下,造成了宁锦婳以为的“兄弟情深”假象。 她喟叹一声,“钰儿当真长大了。” 有做兄长的风范了。 抱月正在一旁斟茶,她嘴快接了句,“当然!小世子已经六岁啦,再长几年就能束发了呢!” “又说胡话。” 宁锦婳哂笑一声,“十五岁束发,我的钰儿还差多少年?哪有那么快。” “还有,虽然日子快到了,但终究没过六岁生辰,不能乱说。” 语罢,她看向陆钰,柔声道:“你的生辰快到了,母亲今年一定给你好好操办。” 说来可悲,陆钰常年在宫里,外加舒婉婉有意阻拦,她们母子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甚至儿子的生辰日,她这个生母也被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宁锦婳恨毒了宫里那位太妃,不仅因为陆钰胸口那一道疤,更是这些年的骨肉分离之痛,刻骨剜心! “啪啦——”瓷器散落在地上的声音,众人皆一惊,目光看向始作俑者,抱月。 “主子恕罪,奴婢、奴婢一时失神……” “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茶盏而已,又不要你赔我。” 婳棠院的东西样样金贵,抱月随手打碎的青胎绿釉瓷盏也价值不菲,但宁锦婳和抱月什么情分?又岂会在意区区一个死物,反而道:“抱月,你是不是太累了,今日放你一天休沐,回去歇着罢。” “不——不用。” 抱月撩起裙摆蹲着收拾碎瓷片,慌乱道:“不用管奴婢。” …… 小插曲过后,宁锦婳继续转向陆钰,“你喜欢什么样的宴席?可有拟好邀请的宾客名单,没出国丧不宜大办,但我儿如今是世子,不能太寒酸……” “母亲。” 陆钰陡然打断她,黝黑的眸色中带着一丝不解和审视,“您……还记得我的生辰日?” “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两个,拿我逗趣儿呢。” 宁锦婳恍然未觉,笑道:“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怎能忘记你的生辰。” “哦?” 陆钰垂下眼睫,神色莫名,“那儿子的生辰……是几日?” “正月二十三!” 没等宁锦婳反应,蹲在地上的抱月抢先回答。她咽了咽口水,道:“世子爷真爱说笑,当时您出生的时候,主儿疼了整整一天一夜,吃了那么多苦才……主儿怎么会记错呢?” 恰逢一个碎瓷片溅在陆钰脚下,两人视线相对,抱月瞪着圆圆的眼睛,眼含哀求。 半晌儿,陆钰抬起眸,淡道:“方才我在开玩笑,母亲不要放在心上。” “至于生辰宴——国丧未出,镇南王府如今又处在风口浪尖上,不宜操办。” “那怎么行?” 方才的暗涌完全没影响到宁锦婳,她不赞同道:“这么重要的的日子怎么能不办?虽不能大宴宾客,最起码得摆一天酒席……” “母亲。” 陆钰再一次打断她,稚嫩的脸上露出她看不懂的神色。 “你……后悔吗?” …… 宁锦婳忽然一怔,后悔? 她前段日子刚听过这几个字,在霍凌口中。那会儿宝儿出事,年轻的将军定定问她:你后悔吗? 她回:我不后悔。 斩钉截铁。 这会儿陆钰又问了同样的问题,宁锦婳还是一样的答案,“傻孩子,母亲有什么好悔的?” 陆钰沉默了。 他想问她,嫁给那个冷血的男人,她后悔吗?忍了那么多痛,甚至拼了命生下他,究竟值得吗? 陆钰在宫里的这些年,时而会听到宁锦婳的各种传闻。他的母亲是许多人魂牵梦萦的仙子,她很美,很耀眼,在马背上一袭艳红的衣衫,打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