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狼顾的年轻千户,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子威势煞气。 比起行伍出身的兵家大将,都要浓烈得多! “大人,先前周府主来访,见你不在就留下一张帖子,想要邀你一叙。 还有几份见面礼……属下也不好拒绝, 如今堆在客舍外头,看大人是接受,还是送回去。” 小白脸裴途躬身上前,递上烫金名剌。 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华容府掌事周绍成”。 “周绍成?华容府之主?他乃一地长官,又不受我辖制……干嘛送礼?” 纪渊眸光闪烁,有些不明所以。 要知道,景朝宰执一地的封疆大史,府为府主、州为州主。 两者大约正四品、正五品的官位品秩,听上去好像不怎么样,但实权极重,并非清水衙门的京官可比。 他们可掌一地之政,审决讼案、稽察奸宄、考核属吏、征收赋税,乃是真正的父母官,手底下最少有着几十万众的“子民”! 甚至还能够调动数千府兵,用于剿匪平乱,保境安民。 可谓是把钱袋子、枪杆子一并抓在手中! 这也是近些年来,地方府州日益做大,逐渐难以节制的原因所在! 当年圣人收拾旧山河,重整新乾坤,欲要将打得满目疮痍的玄洲再次统合,不得不放权出去。 财权、兵权,皆握于封疆大吏之手。 自然就养成日益骄横,阳奉阴违的糜烂风气,不把中央威权放在心上。 圣人在位时尚且相安无事,各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触怒龙颜。 等到太子监国,许多人就蠢蠢欲动,难以克制私欲,胡作非为起来。 随着朝堂暗流汹涌,各种燕王党、怀王党、宁王党就渐渐如火苗似的,悄然冒起。 “这人什么来头?” 纪渊端坐客舍榻上,捏着那份名剌,轻声问道。 “回禀大人,周绍成是大统四十六年的进士及第,摘得探花,游街天京,后来没走京官这条路子,外派出去。 因为出自稷下学宫,人在文坛、士林都没什么名声,反而深得工部几个大员的欣赏。 若要较真分说派系,这位应当是太子一党。 能够在四十岁就坐上府主宝座,全靠东宫提拔。” 童关低头思索片刻,很快就把周绍成的过往经历以及根底说出来。 他专门做过功课,将沿途上所要路过的府州各级官员卷宗,都以千户大人的名头调出看过一遍,将其牢记于心。 “很好,你很有心。” 纪渊抬手摩挲下巴,眼底闪过赞许之色。 他更愿意赏识办事得力,懂得把握机会的手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