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移开了,两人才继续。 贺欢眠嘿嘿一笑:“叔你仔细说说呗?这秦献怎么硬了?” 她说这话时,没注意到远处的秦献耳朵微动,透上了点红意。 罗常觉得这话哪听起来怪怪的,咂么了下嘴。 “就这么说吧,他走到哪儿,举报到哪儿,但凡局里有一点违反《准则》《条例》的事,哪怕只是公款吃顿饭,点了超规格的酒,他都能反手就列成条条款款,汇报上去。” “短短两年,他市里的警局都换了个遍,看着像是待不下去的,但我总觉得他有点古代巡查刺史那味,你说,这谁能不怕他?” 贺欢眠乐了:“这不罗叔你吗?你就不会怕他。” 罗常被这句话哄乐了:“确实,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就算每天跟刺史住一块,我都不带怕的。” 就在两人聊得正欢时,宣旌辰也拨通了电话:“大伯,我是旌辰,我现在在警局的。” 宣旌辰大伯一听就明白了,这个不争气的侄儿又闯祸了,烦得不行。 警惕地过问了一句:“什么事?没闹出人命来吧?” 宣旌辰环视了周围一圈,眼里带着挑衅和得意,嘴上回道:“也没什么,就一点小事,有人惹火我,我就把他揍了。” 宣大伯一口气憋到喉咙,怎么听这口气还挺骄傲似的。 他不耐烦道:“这么点事赔点钱私了不就得了?跟我打电话干嘛?” 那头,宣旌辰已经自顾自地把电话递给了罗常:“喏,我大伯宣信,他有话要跟你说。” 宣信从电话那头听到这话,都他妈想顺着电话线过去锤人了。 他马上就要退了,这本来就是舍了他老脸,让人卖个人情的事。 语气这么狂,要遇到个轴的…… 不知是不是怕什么来什么,电话那头换了个人。 “喂,你好,我是秦献。” 宣信脑海里飘过四个字: 天要亡我。 宣旌辰微仰起头,即便一句话没说,那倨傲的姿态也起来了。 秦献应着,恩恩好,我知道了,就将电话还给了他。 宣旌辰哼笑:“怎么样?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你要是现在道歉……” 秦献笑了,很有种冰山消融的意思:“你大伯让你接电话。” 宣旌辰狐疑地将电话放到耳边,刚说了一个:“喂?” 就被他大伯的怒吼,震得耳朵生疼。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宣旌辰脸上的自得消退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错愕、惊惧以及灰败,他低低应道:“嗯,知道,我会处理好,不会给家里添麻烦的。” 宣旌辰之前有多嘚瑟,现在就有多灰溜溜。 他挂断电话,没一丝表情:“说吧,你们要多少?” 贺欢眠捂着头:“哎哟,耽误了这么大会儿,我现在感觉好像有两百个群头在往我脑门上砰砰砸。” 这么一会儿功夫,就从五十万翻到两百万。 宣旌辰咬牙切齿:“贺欢眠!你怎么不去抢?” 贺欢眠笑嘻嘻:“瞧你话说的,去抢哪有挨揍来的钱快还合法啊?” 宣旌辰看向秦献:“你就看着她狮子大开口吗?” 秦献神色平静:“我们没有权力决定赔偿金额,如果你对金额感到不满,可以拒绝调解,走法律程序。” 宣旌辰:“……” 宣旌辰:“我!赔!” 宣旌辰当即将两百万转到了贺欢眠的账户。 “秦禹白……” 贺欢眠刚开了个口,宣旌辰就面无表情地又转了两百万。 他本来就不是在乎这点钱,主要是他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但现在既然已经开了口子,宣旌辰只想这件事赶紧过去,也不在乎破财消灾了。 一晚上两百万到手,贺欢眠开心地在同意调解书上签下字。 宣旌辰只觉得身心俱疲:“她既然签了字,那我可以走了吧?” 秦献将调解书收起来:“不急,损坏公物,公然辱骂机关工作人员,根据情节严重,处五到十日拘留。” 换言之,就是还有大牢要坐。 宣旌辰彻底被这记打懵了:“我不是赔了钱?” 贺欢眠很好心地解释:“对啊,所以我原谅你了,现在是你在警察局嘚瑟闹事,警察叔叔不肯原谅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