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是,什么都不太在乎,唯一感觉有趣点的恐怕就是裴追的反应了。 我曾这样欺负他。 如今,算是遭报应了。 * 这屋子虽然棺材似的,却有一桩好处。家徒四壁,一大面白墙。 我便在墙上贴了两张一米长的纸。 一张纸上写满了数字和表格。是我这几日来遇到的人。 我将他们的年龄性别等社会身份条分缕析地列出,再写上他们的寿限,暂时没看出有什么规律。 我其实有个猜测:或许因为我快死了才能看到这些。 在之后的几日,没再有古怪的事发生。因此,我倒渐渐没那么放在心上了。 而另一张纸则上半段贴着日历,下面是张世界地图。日历我打印了近两年的,尽头一个日期画了红圈。 ——那是我的死期。 我略出了会神,才发现手机在床上震个没完。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我接了才发现竟是那位医生。 他先是告诉我当天还没出的几项化验结果,又一次提醒我情况很不好,再拖可能就没有手术机会了。 我一直没怎么说话,这医生倒是个好人,尽职尽责地追来这个电话,把风险都给我交代清楚了。 末了,他叹息:“说实话,真是看不懂你。这种程度的剧痛你出现了至少小半年了,这肯定已经严重影响日常生活了,你怎么就这么能忍呢?要是早半年发现,生存率也会提升不少……” 无所谓,治不好的。 医生并不知道,我对得病毫不意外,是因为这条命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便被死神预订了。 即使不得病,甚至即使不时间重置,我也心知肚明,自己活不了多久的。 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因为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值得一场交易——用我的寿命,换另一人的命。 第5章 别打他脸,能玩能卖钱 我挂断电话,继续看日历。 我听说常人死前,会有两个梦想。一个是和爱人表白,一个是环游世界。 表白……我恐怕不配。那便按流程了解下“环游世界”吧。 我这样严谨地计算着死前可以做的事情、还查了医学书籍,判断最后那段时间身体能承担的行程负荷,甚至连死在哪里都想好了。 这就是我过去最习以为常的行为习惯——我那时总是刻意摒除情绪,以免理性的思维受到污染。 现在想来,真是自作聪明,无趣透了。 我在这些富有条理、一笔一画都透着刻板的计划前站了一刻,忽然抬手把它们都撕了。然后就地而坐,开了一瓶新酒。 死到临头,今朝有酒今朝醉,走哪算哪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