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但若他当真清楚地看到了伤痕,为何如此镇定,还含蓄地提醒我“饰品乱了”? 另一方面,我检查完脖子的伤痕后,又细细感受了下这具身体,皮肤苍白、体温极低、血流迟缓。 这终究还是一具尸体,我只是短暂的附身于上,也不知能停留多久。估计多不过至头七,少不过数小时。 我立刻有了些危机感。倒不是为了自己——反正这时间也是借来的,而是着急弄清楚裴追的伤。 我将颈饰戴好,遮住自缢伤痕。 临走前,我瞥见镜中”美人“,十分牙痛,忽然有种在这浴室里直接洗澡换身衣服的冲动,正好睡衣就是普通衬衫,就放在…… ——放在什么?我忽然对自己分外莫名其妙。我虽估计生前身后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无聊到钻人家浴室偷窥,因此怎么可能知道人家睡衣什么样,放在什么地方? 但同时,我又感到一种强烈的好奇,不自觉地走到浴室左侧角落,弯腰寻到最后一个柜子,我觉得睡衣就放在那里。 我将手放在抽屉把手上,仿佛要开一个潘多拉魔盒。 就在这时,洗手间门口响起了三声扣门声。 “你没事吧?”裴追问:“我听到水声一直在响。” 我懵了一下,进洗手间也就五分钟,怎么就劳动主人来问。当下也没时间胡思乱想了,连忙关了水龙头,起身开门。 坐回客厅,裴追示意我喝酒,一边说道:“因为我爱人的原因,我对浴室有些敏感。” 其实我一直挺好奇那沈无是怎么死的,裴追这么一说我就有点迷茫,总不能是在浴缸里溺死的吧? 等等,如果够蠢或者自己找死的话,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他也总喜欢一直把水龙头开着,在卫生间待很久。后来回想起来,应当是他的病一直很重,在用水声掩盖咳血的声音。”裴追的声音异常平静:“他那么疼,我却太粗心,说着在意,其实什么都做不到。” 我后来回想,其实以裴追当时的性格,对一个在自家门口鬼鬼祟祟的陌生人,说这么多隐秘往事,着实交浅言深,简直到了诡异的程度。 当时我却完全想不到这些,竟然脱口道:“和你没关系,他自找的。” 我说完,屋内一静。裴追抬起眼睛,缓缓看着我。 我其实一直十分不待见那沈无,因此刚才见裴追神情落寞,不知怎的就脱口说了真心话。只是这话当着别人家属……还是位七年如一日想着死者复活的家属,着实不太礼貌。 他看了我许久,神情极冷,眼神中却仿佛汹涌着万千情绪。我被他盯得简直有点发毛,心想不会他觉得触犯到亡妻了,要直接把我杀人泄愤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