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真不打算要敕令军了?”故岑知道敕令军对晏谙意味着什么,哪怕晏谙说过矛头不是他,故岑也唯恐是自己耽误了晏谙的计划。 “还不急,”晏谙反倒来安慰他,“放宽心,再等等。” 端平侯府。 老侯爷已经退居京城多年,哪怕知道自己此后恐怕再也不会上战场,他的书房中仍存放着边关地形图,闲来无事时总喜欢拿出来铺开看一看,怀念起从前带着敕令军在边关冲锋陷阵、浴血奋战的日子。 那是他一生中最波澜壮阔的时光,陪伴在他身边的是敕令军。他是最不愿意看到敕令军蒙尘的那个人,可是时间真的太快了,他老了,敕令军的威名也遗留在历史中,仿佛成为过去。或许是心有不甘,在晏谦向他提出衡王时,他点了头。 衡王,的确是敕令军最好的选择。 可是老侯爷比谁都清楚,接手这样一直带着骄傲的队伍并不容易,哪怕他出面让敕令军接受衡王,也只怕双方貌合神离,在军队里,这是大忌。 不过现在看来,衡王大概真的有些本事。 又过了一段时间,廉宇等人以三军检校在即为由请他到校场观练,求了几次,晏谙终于松了口,时间定在三日后。 恰巧天公不作美,三日后暴雨倾盆。 “下成这个样子还练啊?”晏谙临走前抬头望天,这么大的雨,上一次见到还是在洹州府。“要不然还是别去了,省得扑个空,教我白跑一趟。” “练!”故岑笃定道,“肯定练!王爷您答应好他们今日会去的,不可失信!” 晏谙瞧他那副紧张样子扑哧乐了,“行行行,那就走吧,过去瞧瞧。” 遥遥地便看见黑压压的人群,踏入校场之后,廉宇跑来汇报,说所有人全部到齐,请求晏谙指示。 风和雨交织着,手里的伞甚至被吹得难以掌控。密集的雨滴猛烈地砸下来,晏谙听着头顶“乒乒乓乓”的声音,望着底下站着的人,猜想这样大的雨打在身上会不会发疼。 他说,可以开始了。 脚下泥泞,所有人都被淋得透湿,但是没有哪怕一个人做出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在这一刻真正融为了一体。然而晏谙迟迟不曾踏足敕令军所在的那一方区域,甚至没有往他们那里投去一个目光。 待到打完最后一式,众人都停下来笔直地站在雨里望向晏谙。晏谙登上校场的高台,扬声道:“打得不错,都辛苦了,今日雨大,不必再练了,早些散了罢。” 说罢便准备离开。 不料他刚抬脚,所有的敕令军便都跪了下来,下一秒,剩下的人也全部跪下去。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