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旷大,几间屋子相距甚远,间间透着光亮。她如今嗅觉分外灵敏,耐下性子循着江予淮散落的气息寻找,至正中的一间屋子外驻足。 无需思量,她手脚并用沿着柱子爬上屋顶,揭瓦偷看。 屋内陈设精巧,一盏盏烛火照亮着书桌,桌上摊着大张的白色宣纸,江予淮静静地研磨着墨,长睫低垂,昏黄的柔和光晕将他整个笼罩着,平添几分温润。 如此闲情逸致,是要练字还是作画? 陆时微本是半蹲着的姿势,奈何江予淮耐心极好,磨墨就耗去了许久,她干脆侧躺下来,半撑着脑袋观察起来。 终于,江予淮动笔了。他应是早早在脑海中勾勒过画面,笔尖在纸面上如游龙般飘过,先是画了一双眼睛,却不见瞳孔。 原是来睹物思人了? 陆时微顿觉无趣,正想离开时,忍不住好奇地多瞄了一眼,他画得飞快,纸上现出了女子秀丽的五官和鸦青色的长发,嘴角微微上翘,颇为得意的样子。 这画像......陆时微隐隐觉得怪异,脸几乎贴住瓦片的位置,拧着脖子全方位地细看,突然福至心灵。 在江予淮笔下一点点变得鲜活的画像上的,是她现在的脸。 也是从前属于谢袅的脸。 -------------------- 第6章 窃魂纸人 烛火颤动,氤氲出暖色的光亮。 没有眼瞳的面孔死气沉沉的,唯有嘴角的小动作平添些生机。在江予淮的妙笔丹青下,这张和陆时微当下一模一样却又生气全无的脸逐步完成,又进而画上身体。 陆时微心跳如鼓,鼓点声愈发的急促,根本不敢移开视线。 画像上的她穿着黑色长裙,中规中矩地站着。江予淮轻叹一声,搁下笔,目不转睛地看了片刻,低低地感慨:“可真像啊。” 而后他仔仔细细地在白纸上裁剪起来,薄薄一张纸片脆弱非常,他指间翻飞几下就将人像完完整整地抠了出来。 忽视眼珠的话,确实画得极像。陆时微惊恐之余,不忘乐颠颠地自赏:口是心非,能画这么好,分明是对本姑娘的美貌过目不忘。 系统恳求:“你的脑子是不是真在水里泡坏了?求你正常一点。” 陆时微乘势讹诈:“一百功德,我保证好好做人。” 系统消失无踪。 正当她神游天外时,江予淮忽然仰头瞟了一眼屋顶,漫不经心地说:“你还准备撅在上面多久?” 果然以她的毛躁身手,想悄无声息地窥视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对方佯装不知了许久。 她灰溜溜地原路爬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