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想承认。 桑吉扒开父亲的手,“所以,我以后的路,父亲也别再替我打算了。我自己会看着走,您呢,也别再打百里家的主意,也别想着让国公爷做儿媳妇,咱们家,不配!” “什么不配?我桑家世代书香,你又能文能武,她百里子苓再能耐,不也是个女人嘛,早晚要嫁人的。放眼整个南陈,除了咱们家,还能有谁配得上?” “父亲,你对老将军干的那点事,拿得上台面吗?你晚上都不做噩梦吗?不怕埋羊谷那些死去的将士回来找你索命?” 桑吉中午喝得就有点多,晚上又喝了一些,这会酒劲上来,他心头的话便不吐不快。 “找我索命?凭什么?我为朝廷,为皇上,我忠心可鉴!”桑尚书说得理直气壮。 “忠心可鉴?父亲,我真替你脸红!”桑吉有些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你懂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不喜欢老将军,一直想找机会敲打敲打他,就算是没有埋羊谷,也会有别的。 老二,你给我记住了,无论谁做皇帝,有一条是不变的,得圣心者,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无论你多厉害。那位能给你的,自然也能收走。以后,好之为之吧!” 父子二人的谈论没有什么结论,但桑吉不得不承认,父亲那句‘得圣心者,才能立于不败之地’确实真理。 古往今来,多少能臣贤臣为国为朝廷忠心耿耿,但最终还是死在了皇帝手里。因为不得圣心,皇帝自然不喜。皇帝不喜,自然就会找机会把碍眼的人给除掉。 这挺悲哀,但这又是事实。 正月初二,南门。 百里子苓要起程去北方,跟随她的除了易风、陆筝便是她从韩祺带来的队伍里挑选的二十人。这其中,便包括刘强的弟弟刘河。 前来为百里子苓送行的人倒是不少,若说是文武百官都齐了,那是有点夸张,但朝中官员确实来了不少,据说是天不亮,就等在了南门外,跟上朝似的。 赵怀在南门外搭了棚子,又生了炉火,为百里子苓准备了酒菜。赵怀更是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众臣听了皆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扶风王爷这不是送卫国公远行,是给自家妹妹送行。这细节一品,君臣与兄妹,自然是后者更亲。 谁要是想离间他们的关系,怕是做梦了,人家可是一家人。 喝罢了赵怀的送行酒,百里子苓起了身,这样兴师动众的送行,也不知道史书后来会如何书写。 “王爷,请回吧!”百里子苓双手抱拳。 “妹妹呀,此去关山路远,一路保重。你所忧心之事,也是哥哥不曾放下之事。咱们慢慢来,哥哥从不曾忘了老将军和大哥!”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