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那种无休止的狂躁,体会细胞一遍一遍死去又一遍一遍重生的极致痛苦。 他曾对引路人说自己杀不死。 其实不是。 每一分钟,他体内的细胞都会死上几百次。但它们分裂繁殖的速度比这更快,所以他得以幸存。 他不是杀不死,只是复活的速度太快。 他可以忍受几百次的死亡,又怎么无法忍受一柄镰刀带来的痛苦? “哇呀呀~” 小男孩坐在引路人肩头,竭尽全力推开镰刀,发出小老虎般的咆哮。 瓢泼雨水试图染黑他的灵魂,勾起他最为痛苦的回忆,却发现他的记忆之中处处都是痛苦,却又处处都是欢乐。他的心千锤百炼,烈火锻造,晶莹剔透。 “哥哥快醒醒~” 小男孩低下头,焦急地看着引路人被雨水打湿的苍白脸庞。 引路人一动不动,五官渐渐扭曲,呈现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他的记忆比头顶的浓雾更黑暗。 骨镰锋利无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小男孩不断压缩掌心的肌肉,裂殖此处的细胞,让它们反复加厚迅速增生。于是刀刃切入一寸,掌心的伤口就愈合一分,纵使是肉体凡胎也抵挡住了镰刀的攻击。 但其中的痛苦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 “哥哥醒醒~”小男孩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童趣和无忧无虑。 引路人忽然落下两行眼泪。黑暗的记忆变作一个囚笼,将他困锁。打败他的不是白高朗,而是他永远无法释怀的伤痛和悔恨。 滋滋滋……小男孩的两只手掌不断冒出白烟。 终究还是引路人的实力更胜一筹,锋利刀刃竟慢慢切入小男孩的手掌,几乎将之斩断。 这样下去不行!得让引路人恢复意识。如果无法让他恢复意识,至少要掌控他的身体,让他停止自残。 脑髓侵占!小男孩能够想到的破解之法只有这一个。但如果真的侵占引路人的脑髓,对方会死! 小男孩不断思索,小米牙几乎咬碎。 终于,他屁股后面长出一条小尾巴,轻轻挑开红色短裤,蛇一般钻出来,不断拉伸,变得比蚕丝还细,顺着引路人脖颈后面的伤口,钻入他的脊椎骨,与密集的神经相连。 细细的粉红色丝线顺着脊椎骨向上爬,进入大脑,再度拉伸变细,化为一张网,与引路人大脑内的神经元接驳。 这样的入侵是悄无声息的,也是全然无害的。就在此刻,引路人的大脑变作小男孩的大脑,引路人的记忆库成为小男孩的记忆库,被他随意翻看。 清澈眼瞳黯淡下去,小男孩素来无忧无虑的脸显现出痛苦至极的表情。 他看见了引路人。对方待在一个光线昏暗,空间狭小的出租屋里。他穿着一件制服,正趴在地上观察一串脚印,旁边是一滩血迹和一个用粉笔灰描出的人形。 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站在他身边,举起相机对准脚印拍照。 “师父你也太敬业了。取证都已经完成了你还半夜跑过来做二次痕检。你是觉得我们遗漏了什么吗?”小伙子语带钦佩地说道。 “我总觉得凶器就在这间屋子里,没被凶手带走。我去换一副手套,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这些脚印我还要再研究研究。”引路人站起身,脱掉橡胶手套。 “好嘞师父!”年轻小伙的声音充满朝气。 引路人转身离开,刚走出房门就被人打中后脑勺,晕倒过去。 等他苏醒过来,看见的是倒在血泊里的一具尸体。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长相格外英俊,笑容阳光开朗,无论多苦多累从不抱怨,总是冲在最前面。可如今,这张脸依旧英俊,却再也没有笑容和朝气。 引路人几乎没有办法从地上爬起来。他愣愣地看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