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妖冶。 谁也没料这等变故。 竟有人敢在逢川上仙的赏梅宴上见血。 “放肆!”那紫衣仙君反应倒快,霍然起身,转眼便来到了容昭身边,不等他逃走,长袖一振,磅礴仙元猛地压下,将人重重压在了地上。 容昭闷哼一声。 自己带来的人被废仙伤成这样,紫衣仙君大失面子,又急又臊,厉声呵斥道:“不过是有幸服侍了上仙一些时日,便敢如此自恃矜骄,口出恶言,侮辱仙君,甚至动手伤人,成何体统!” 闻声围拢过来的仙君们或是以袖掩口,或是用扇遮面,议论纷纷,总之就算是看热闹,也都优雅得很。 曲复没有出现,不知去了哪里。 容昭脸被压在地毯上,挤得几乎变了形。 地毯吸饱了血,将他那半张脸染得宛如恶鬼修罗,连黑眸里都映着一丝红光。 他动弹不得,眨了一下被血糊住的眼睫,听着周围嗡嗡的议论声,嗅着阵阵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忽然觉得,仙都和凡间也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突然,一道仙元狠狠甩下,“啪”一声脆响,抽得容昭整个人缩了一下。 大约是觉得此举还不足以找回面子,紫衣仙君又接连落了好几道仙元鞭,还不解气,忍不住又踢了一脚。 “废仙就是废仙!打狗还需看主,这般简单的道理不懂吗?”他冷冷道,“今日过后,逢川上仙定容不得你,且看你流落何处!” 容昭又是被踢又是被打,咳出一口血,指尖用力抠进地毯里。 他记住这个人了。 正乱着,门口附近的人群忽然骚动起来,夹杂着隐隐的此起彼伏的客套话。 那紫衣仙君的神色突然就恭敬起来,丢下容昭,换了一副嘴脸,有些急切地迎上去道:“上仙怎么……” “打狗还需看主?”那人低声重复道,嗓音很冷,几乎瞬间就冻住了周围的纷乱人言,“姜云仙君所言极是,本仙受教了。” 紫衣仙君脸色变得惶然又窘迫,有些不知所措:“上仙……何出此言啊?” 容昭只觉身上一轻,禁锢的仙元消失了,整个人被轻轻地提起来,搂进了怀里。 他的眼睛被血糊住,什么都看不清,于是顺手捞过明尘的袖子擦了擦,将绣着银线的雪白袖子弄脏得斑斑驳驳。 姜云仙君被他的举动震惊,看得脸都绿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极为恐怖的可能。 “莫、莫非这位小仙是……” 话未说完,浩荡如瀚海的仙元轰然爆发。 姜云刹那间飞了出去,碎石砖瓦乱溅,硬生生一连撞破数堵厚墙,直接被轰到了仙府外面,浑身骨头尽碎,像块破布似的瘫在地上,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血缓缓地渗出来,在身下积成一洼。 上仙银眉如剑,眼眸似霜雪冰冷,衣袍长发翻飞,猎猎作响,无人敢缨其锋芒。 怀里却搂着一个血迹斑斑、脏兮兮的黑衣废仙。 极不相衬。 在一旁作陪的逢川上仙欲言又止。 明尘收回目光,神色平静,好像刚才打残的不是仙君,只是在自家厨房里打了个蛋。 “方才不小心出手重了,扰了逢川上仙的赏梅宴,实在抱歉。”明尘敛起锋芒,与方才判若两人,温和一笑,“忘了介绍,这是本仙的道侣,容昭。” 容昭不安分地动了动,似乎想说话,被明尘按回了怀里。 这下轮到逢川上仙的脸绿了。 一个既没有印记也没有信物,却贵为明尘上仙道侣的废仙,独自一人先行来了赏梅宴。如此特殊的情况,负责核对请柬的礼官却不曾告知自己。 结果现在人出了事。 别说明尘只是打坏了几堵墙,把仙府给轰了都算轻的。 逢川偷偷地擦了一下额角不存在的冷汗,强作镇定道:“无妨无妨,是本仙一时失察,请到了不懂礼数之人。上仙将那人送走,反倒是赏梅宴之幸事。” “如此便好。”明尘继续与他客套,“事出突然,本仙先带他回客寝歇息片刻,再……容昭?” 容昭一直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终于逮着机会勉强挣脱出来,抬起头望着他,眼神有些愤愤。 明尘顿觉不妙,下意识地勾了一下手指,想要施展禁言术,又担心会惹容昭生气。 就这么一瞬的犹豫,上仙痛失良机。 只听容尊者用自以为很小声,其实两位上仙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有点恼火地反驳道:“你才是狗。” 逢川茫然:“……狗?” 明尘:“……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