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写信,也饿不死了。我也不是多聪明的人,姑娘还说教我们作诗,我想想,还是算了,那个我是真学不会的。” 迎春叹了一声:“你们姑娘是个心善的。”她其实也闲了很久,但是从没有想过教丫头们写字这些,黛玉看着面冷,实际上是真不怕烦,这些丫头们若是将来想出去,能识几个字,确实要多一门出路。她也不好意思一直让茜雪替自己做事,忙接过笔来自己细心誊抄起来。茜雪笑了笑,和绣橘继续去整理药柜了。 前头药堂里像是来了个骨头断了的伤患,惨痛的哭叫传到这儿来,她们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接着就是几栀冷静到不像她年龄的声音:“你们按着他,我来接骨。” 那个伤患是个男的,而接骨总是要碰到的。迎春晃了晃神,不由自主地捏紧了笔,没一会儿,外头在喊:“茜雪!”茜雪便应了一声,掀开门帘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才捏着几栀刚写好的方子走回来,对着药方子抓好药,又来和迎春比对过,再过了一遍秤,确定没抓错,麻利地用油纸包好,迎春则把方子抄下来,又把原来的方子递给她,拿出去和药包一起给病人带走了,又把记着库存的本子翻出来,记下抓走的药的分量。绣橘提醒道:“得和张掌柜的说声,夏枯草、使君子都不多了。” 迎春点了点头:“是,晚点把这本子拿给钱姑娘,让她看看,估计要采购的不少。有些药看着量还不少,这几天用得这么快,也撑不了多久。” 绣橘见她谈吐都比从前自信了些许,不觉会心一笑,那厢茜雪已经带了新的药方子回来,一边干活一边同她们小声说:“刚刚腿断了的那个人,也是可怜,一家子老小全靠他上山砍柴卖养活,结果想着多背点柴下山,没留神摔了,亏得是正巧有猎户路过,不然怕是要折在那儿了,他家也没有看病的钱,东头那家医馆不肯收他,还是钱姑娘给他先垫的。”绣橘道:“也幸亏这药堂有一半是环姑娘的,环姑娘别处的铺子挣着钱,能贴补贴补,这儿光药钱就比别的地儿便宜,钱姑娘还常常看人家可怜,就不收诊金,就这样,还有人瞧不起咱们药堂,说钱姑娘年纪小,又是个女流,不如别的大夫稳妥呢。” 确实常有达官显贵的来药堂里,见请不动钱老太医,便无视了几栀,掉头就走的,茜雪也有些不平:“这些人,等以后钱姑娘 名声大噪的时候,他们就是想来请,咱们也劝她别去。” 绣橘被她逗笑了,把一些要晾晒的药材整理出来,用竹簸箕装好,带到后面院子里去晒,茜雪赶紧跟过去帮忙,两个人合力把簸箕抬到屋檐瓦片上头,又盘算了一下进了新药材后该在哪儿晒。绣橘也不禁感叹:“咱们再干一阵子,该会的也就都会了。”黛玉是为了茜雪的将来把她派来药堂帮忙的,她也不由地盘算起自己的将来来——但总归是比在孙家、在现在的荣国府要强百倍的,虽然忙些,她问道:“你还记得栊翠庵的妙玉师父么?” 茜雪自然是记得的:“她不是当年荣国府的贵妃娘娘要省亲,府里特意请过来的么?我记得当时说她也是苏州来的富贵人家的小姐,就是不爱搭理人,也只有宝玉能和她说上几句话,珠大奶奶想和她说句话,她也冷冷的,珠大奶奶后来直说不喜她的性子,倒是四姑娘常去找她玩。” 绣橘叹了口气:“她出事了。” 茜雪大惊:“抄家那阵都没出事,我们姑娘去荣国府探望老太太的时候还见着她了,怎么就出事了?” 绣橘摇头道:“昨儿个有个请钱姑娘去他家主子府上看病的,原是贾家的伙计,被卖出去的。他认出我来,告诉我说,说是老太太一死,府上乱糟糟的,太太也管不住,那时候不是要送老太太的灵柩出城吗?管事的老爷、太太、奶奶们都走了,就四姑娘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年级又小,管得住谁?那些奴才喝了几两酒,越发蹬鼻子上脸的,伙同外头的匪盗,闯进大观园里去,想偷抢些财物的,没找到值钱的,碰巧妙玉师父要出去找四姑娘说话,被他们撞见了,直接用麻袋套头撸走了。现在荣国府也不是从前,想找人没那么容易,况且……哎!” 妙玉的结果如何,那人也没说,只是那一伙打家劫舍、丧心病狂的匪徒,绑了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去,又能有几种故事呢?茜雪心里堵堵的,又想,妙玉师父是因为去找四姑娘说话才被人撸走的,四姑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