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婴……” 身后传来扶苏的声音,张婴浑身一颤,回头,表情丧丧的。 扶苏见状一愣,他本以为会看见狡诈的小骄傲,或者边搓着手边面带讨好的阿婴,但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一个自我怀疑的小团子。 他哑然失笑,戳了一下张婴的额头:“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竟也会担心什么?” “就……” 张婴也不好说,他之前是三分假装,四分试探,五分演戏才成天做出一副小儿骄纵的模样。 可不知何时,他竟真的沉浸在恃宠而骄中忘了分寸,刚刚都敢对嬴政耍性子。 他看向扶苏的双眸带着紧张,小手手拧成一团,“扶苏阿兄,仲父,仲父是不是很生气?” “呵呵,嗯,生气。” 张婴闻言表情一垮,突然很想问系统有没有时间倒流的任务,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对我置气,气我没第一时间出来找你。” 张婴闻言一愣,心头一热,但很快低头,扯了扯衣角。 紧接着,张婴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捧起了他的脸,恰好能与扶苏含笑的目光对上。 “你这小子,有时候胆比天大,有时又不知执拗担心些什么。父皇,胸怀四海,每日不知要处理多少政见不同的奏章。即便动怒,也不会真正往心里去。” 张婴一脸狐疑:…… 真的吗?但扶苏阿兄你知道你未来会因奏章被流放么? “不过下一回,你可别把父皇的行为与商贾揣摩在一起。” 扶苏忽然眨了眨眼,轻轻捏了一把张婴的婴儿肥,“清是巴人王族后裔,父皇嘉奖清,虽然也有欣赏清的一面,但更重要的两点是。 一,鼓励大秦内的寡妇自立自救,二,以及进一步安抚巴人族,稳定巴地统治。与你以为的什么银钱无关,。” 张婴眨了眨眼睛。 “过来。” 他还想问两句,后面忽然传来低沉的嗓音,张婴回首,恰好看见嬴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气势磅礴。 张婴搓了搓手又掰着手指,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而是干巴巴地说:“仲父,阿婴错了,不应该胡乱揣摩……” “穿好衣裳。” 嬴政凝眉看了两眼,从赵文那接过张婴嫌内殿热脱下的外袍,给他慢慢系上。 之前扶苏说一堆都没能被安抚来的心,此时彻底安定。 张婴眼珠子一转,打蛇上棍地轻轻捏住嬴政的大拇指,见对方没反抗,然后再将两只大拇指都握住,他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仲父,仲父你真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那你乱跑什么 ?” “不,不乱跑了。” 张婴依偎在嬴政身侧,手指拽的紧紧的,他真的太贪恋太沉迷这种无条件的宠爱的,恃宠而骄就恃宠而骄,不理智就不理智吧,“以后都听仲父的!绝不乱说。” “不必。” 嬴政垂下眉,空出来的手轻轻拍了拍张婴,眼神看着远方怔怔地出神,微叹了一声,“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你可以再任性一点。” “仲父~~~” “不喜欢的,麻烦的,让扶苏去处理。” 张婴一愣,不知为何,他隐隐听出了甩锅的意思。 “啊?好咧。”他笑眯眯地回道。 扶苏笑容一僵:? …… …… 张婴喜滋滋地回到长安乡。 哪怕一路遭遇的关卡更多了,他也没有半点不耐烦,甚至还能乐呵呵地与同路的人唠嗑两句。 要是有社交圈,他多半会刷频十多条:来自千古一帝的偏爱宠信!高兴! 张婴对红薯越发干劲满满,仲父对他这么好,他也得为对方添砖加瓦。 嘿嘿,绝美的双向奔赴! 这时,护送他回家的章邯忽然转身,将张婴给抱回了车内。 “怎么了吗?不是快到长安乡了吗?” 张婴很不解地看着章邯,长安乡外不好说,但是在长安乡内,你可以不认识村长,乡长,都不可能不认识张婴。 他若在这里遇到到危险,只要大喊一声,十户会冲出来八户抄家伙的壮汉,还有两户是冲出来提着洗衣棍的大娘。 在这里有什么值得紧张。 “不。就是临近长安乡才最好躲着……” 章邯先将车帘拉紧,然后他自己也戴上了面罩,再重新出去驾驶马车。 张婴觉得有些奇怪,他偷偷拉开了一点缝隙,便看见不远处的里巷门口围着许多黔首。 一员小吏站在人群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