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张婴并未看见韩信无奈的表情,他对着酒仆“叭叭”地点完单,还不忘看向韩信道:“够不够?再给你来一份肉汤如何?” “够了的。” “行,那我先进个宫,你在这等等我,一个时辰内肯定出来。” “噗嗤!” 酒肆里的旁桌忽然传来轻轻的笑声,隐约还有几句对话。 “那稚子着实有趣,说进咸阳宫和回家一样,还一个时辰内肯定出来。” “你年幼时不也经常说些傻话吗?” “阿兄,某可未曾说过这个!我最多说过太阳能从西边升起!哪有他的荒唐!” …… 张婴听到这嘴角一抽:…… 不,明明太阳从西边升起听着要荒唐多了吧! 他余光瞟了一眼,这才发现这酒肆里居然坐得满满当当的,且大部分食客的样貌特征很统一,全是身着厚厚的麻衣避寒,身材极为精壮,浑身透着野蛮气息的壮士。 用句不太好听的形容词,感觉坐在那儿的壮士全是□□青年。 张婴下意识地走向韩信,低声道:“要不给你换个酒肆?” “无妨。”韩信一眼便看出张婴在担忧什么,失笑道,“他们是墨家子弟。” 张婴一听是爱好和平的组织便松了口气,又拍拍韩信的胳膊,转身向咸阳宫跑去。 时不待我! 这个任务早一点完成,早一点增加寿命值,早一点安心啊! …… …… 咸阳宫 嬴政一人独立廊下。 耳畔传来赵杰汇报咸阳六国余孽动态的声音。 当听到咸阳有官吏打听《禁书》的事,以及有人偷偷调查长安乡被抓时,嬴政冷笑一声:“终是露出马脚。凡是打听马蹬、《禁书》和今年夏末巡游的,全调查一遍。” “奴领命。” 顿了顿,赵杰又佩服地开口道,“陛下令奴去搜集舆论,果然如陛下所言,六国余孽在乡村村落宣扬天下苦秦,暴秦律法严苛等言论,实在是可笑。” 赵杰这话说得很真挚,他对六国余孽这种行为很不齿。 战国能有什么好日子,到处打仗,天天死人,好不容易在大秦的统治下才能安稳活着。 “哈,看来这一回又沾了阿婴的福气。” 嬴政单手扶着面前的木栏,回想起张婴之前说的“黄巾义士”的故事,他对赵杰道,“绝不能姑息这些反秦舆论。必须严查。” 赵杰道:“唯。” 嬴政想了一会,又道,“王绾最近有松口收下胡亥做弟子吗?” 赵杰道:“并未。” “……看来王丞相请辞之事没有缓转的余地。罢了,若他是去长安乡做个富贵家翁也好。” 嬴政脸上透着一分伤感,然后又看向赵杰,“胡亥可还在坚持?” “这……” 赵杰犹豫几分,才开口道,“胡亥公子近日常去李廷尉府邸。” 嬴政的脸色沉下来,这胡亥,前几日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能成功拜师,不过才几日便彻底放弃。多半是看王丞相要辞官了就有了别的心思。 人走茶凉啊。 嬴政心情越发不好,他冷哼一声道:“王丞相还不屑要胡亥这样的弟子。也就阿婴能入他的眼。” 赵杰听得头皮发麻,谁敢评价皇帝的后辈,他立刻装作没听见。 嬴政又沉默了一会,忽然道:“赵杰。你说我暂时不将阿婴认回来,让他在宫外闯荡这一步,走得好吗?” 赵杰是宫内唯一一个知晓张婴身份的人。 他闻言,心头一紧,他对任何张婴的话题都是万分谨慎。 “婴公子虽身在宫外,但武有蒙家、有西南学室,文有博士学宫,有长公子盯着。老奴想不出比陛下更妥帖的法子了。” “但博士学宫非稷下学宫,蒙家也并未多关照阿婴,连个尉裨将都没给阿婴安排。” 赵杰听到这嘴角一抽,替蒙家喊冤。 蒙家自从认下张婴,对张婴可以说掏心掏肺的话,问题是张婴这边没时间,不光要在西南学室读书,一三五在长安乡,二四六被召去皇宫,偶尔空出一日还会被王家人邀请走。 蒙家能在这种情况下杀出重围,做到每七日与张婴聚餐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