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怿把应渺放在浴室靠墙的椅子上,走去淋浴区放水。 浴室里灯光一直亮着,光线是暖黄色的。 应渺被放在椅子上,她也丝毫不在陆则怿跟前讲什么仪态,往长椅上一侧,趟下了。 周身暖气氤氲并不冷。 应渺阖着眼,眼皮沉重地耸拉着,快要不分环境再次陷入沉睡时,陆则怿回了她面前。 “自己能洗吗?” 应渺不得不又睁开眼皮,勉力看他。 她困顿至极,再加上浴室光线朦胧,陆则怿那张脸在她眼里就有些模糊,仅能看出脸型似刀削,线条格外分明。 她撑了一会眼皮,又没什么精神劲的耸拉下来,视线下意识下移,还是能瞥见陆则怿的身影。 应渺把眼一闭,“你出去,我自己洗。” 陆则怿便出了门。 应渺听见浴室门关上的声响,抬手用力揉了下太阳穴,起身钻入已经被陆则怿调试好水温的花洒下。 她洗澡很快,用时约五分钟,就关了阀门,用干燥浴巾把自己裹成粽子出了浴室。 陆则怿没在卧室,应渺没心思找他,掀开躺了进去。 她一沾床便昏睡了过去,中途做了个梦。 梦里她还是十三岁,无忧无虑,穿着黄色碎花裙子在满是油菜花的半山坡跟人追逐打闹,银铃般的笑声蔓延了整个半山坡,梦醒后,她看着冷冰冰的房顶,灰白两层的遮光窗帘,晃神好久,嘴一抿,坐起了身。 已经日上三竿,大片阳光通过正面通透的落地窗挤了进来,落在客厅奶白色的真皮沙发上。 百十平的客厅空旷寂静,陆则怿并不在。 昨晚遗落在餐桌上的手机此时响起了闹钟,应渺走过去摁灭了闹钟,看到闹钟的提醒事项,抿了抿唇,一口抿掉餐桌上已经凉掉的牛奶,走到玄关处换了平底鞋拿了车钥匙出了门。 车不是她经常开的那辆,是陆爸爸送她的新婚礼物,一辆白色的奔驰轿跑。 颜色车型很漂亮,价格不亲民,她不算特别喜欢,她其实更喜欢开她那辆沃尔沃,熟了顺手,但陆奶奶蒋雪君却把她的那辆旧车给锁在老宅车库了,说那辆车过于便宜,她的孙媳妇开价格那么低的车掉档次。 又说不是她的孙媳妇,她骑自行车上班都不关她的事,但是既然跟陆则怿领了证结了婚,就是陆则怿的脸面,别净做些让陆则怿丢脸的事。 在陆家生活过那么多年,陆奶奶并不怎么插手她的事,但自从跟陆则怿谈婚论嫁起,陆奶奶变了性子似得全权指挥起了她的人生。 应渺毕业两年没找工作今年想咸鱼翻身准备创业,陆奶奶听闻消息,立即紧锣密鼓找来传媒学校的老师来给她补课,补播音主持的课程。 应渺大学学的服装设计,跟补习的课程牛头不对马嘴,她跟陆奶奶表示过并不想进军主持界,陆奶奶脸一拉,说教的话一箩筐,“你要创业什么时候能闯出个名头?三个月后你就要嫁给阿怿了,我给你托关系找人脉塞进电视台当个光鲜亮丽的主持人不好?既有面子还轻松,你别不识好人心,老老实实上你的课,把你创业的心思收收,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把主持的工作做的认真又漂亮,才不丢阿怿的脸。” 已经嫁给陆则怿,有些事情她反抗不了也懒得再挣扎,躺平接受是她习惯性的本能。 车子开到江城第一医院,应渺收敛思绪,拔了车钥匙下车往住院楼走。 陆奶奶前几天早起闪了腰,这一周都在医院住着,连昨天她跟陆则怿的婚礼都没参加,她今天过来是陪床。 走到陆奶奶的病房门前,房门半掩着,里面有说话声。 陆奶奶住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