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付星寒感到惊奇的是,卷轴上所画之人竟是他。 不,不对,不是他…… 画中人虽与他生得有九成相像,可若是再看得仔细些,会发现他与那人五官走向在细节处稍有不同。 除此以外,他最不喜的便是青色,故而从未穿过青色衣物,那画中人偏偏穿得是青衣…… 等等,青衣? 付星寒心中骤然掀起惊涛骇浪,背脊一阵阵地发麻。 莫非是他? 付星寒根本来不及多想,有人正在朝书房走来。 脚步声越拉越近,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卷轴收好,隐住身形。 紧闭着的书房门“呀”地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来者竟是柳南歌,她不似付星寒这般躲躲藏藏,拿着柳月姬给的手谕大大方方走了进来。 付星寒眉头紧皱,她来这里做什么? 他仍不动声色地在暗中观察着,只见柳南歌转动书房中某个机关,走进一间密室。 见此景,付星寒满目惊骇,这对母女究竟瞒着他在做什么? 他费尽心思挑拨她们二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成效,她们怎又串通在一起了? 不行!他绝不允许! 盛怒之下,付星寒早已失去理智,再也没了往日的谨慎,想也没想便跟了上去。 密室中藏了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暗道,付星寒小心翼翼尾随在柳南歌身后。 暗道两侧千年不灭的鲛人油灯熊熊燃烧,空气中隐隐漂浮着血腥味。 这些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是从暗道更深处溢出来的。 付星寒不敢跟得太紧,生怕会被柳南歌发现。 然而,也就是慢了这么一两步,便让付星寒在某个转角处跟丢了柳南歌。 他前方有两条截然不同的路,不论哪条都如同巨兽张开的大嘴般幽深不见底。 直至此刻,付星寒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冲动的事。 奈何箭已射出弓,再无回头路,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他所选之路一如既往地幽暗,血腥味反倒比在岔路口所闻要淡。 他拧紧眉头一直向前走,一直向前走,走到底时看见一间布局十分奇怪的石室。 石室里的光线比暗道还要暗上不少。 待付星寒看清摆放在石室中的“物品”时,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险些就要夺门而逃…… 另一条道,柳南歌也已走到底。 迎面扑来的血腥味熏得她几欲作呕。 她屏息凝神,几番挣扎,几番犹豫,方才下定决心,要走进这间宛若人间炼狱的石室。 石室占地面积很大,大到柳南歌都在怀疑,柳月姬是否将整个柳家地底都给挖空了,方才腾出这么大一块地。 这大到令人惊叹的密室中摆放了无数个精铁浇灌而成的巨大铁笼。 铁笼中装着数不尽的修士。 全都骨瘦如柴,薄薄一层皮覆在骨架上,宛若脱水的干尸。 他们哭着,喊着,哀求着,咒骂着……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汇入柳南歌耳中。 柳南歌前进的步伐为之一滞。 她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听,捂住耳朵,闭上双眼,箭一般冲到密室尽头。 密室尽头与炼狱般的外间大为不同。 它被打造成一个独立的小房间,清新雅致,甚至还燃有熏香,与外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这厢,柳月姬正盘腿坐在蒲团上练功。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三四具脱水的“干尸”。 这些“干尸”是柳月姬从修仙界各地搜刮来的活人,大部分都是从洛城逃来投奔柳家的流民。 柳月姬打着施粥的幌子,将那群流民引到穗城,再以招工为由头,为他们测灵根,最后,只留下有灵根的流民,其余的统统都杀了,埋在郊外大树底下做肥料。 这,便是谢诀在穗城郊外随处可捡尸的缘由。 有灵根的流民被源源不断送往柳家,集中在一起修炼她所传授的功法,只要有人能练气入体,立马会被接走,关在此处,被当做人畜来饲养。 那些盘踞在流民体内的蛊虫会以最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