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般说?” 弘阳声音清浅:“她说,若是她父亲明事理,便不会对她置之不管;若她哥哥上进,便不会被霍夫人捧杀蛊惑打她;若是那群贼人向善,她便不会险些被欺辱。” 弘阳微微睁开眸子,阿贞还说,旁人都道江砚白风光霁月,却还不是养了外室,可见男人都虚伪不可信。 可她瞧着不是这样,因为只要有昭昭在的地方,小表叔眼里便只有昭昭一个人,并且如今两人不是也已定亲了么? 她瞧着是羡慕得紧。 弘阳眉心拧成了结,出口的话几不可闻:“她不想让我喜欢赵祯……” 昭虞侧头看向她,她却又闭上了眼睛:“好在爹娘没有逼着他上门提亲,反正他也对我无意,既然这般,我便不喜欢他了吧?” 昭虞皱眉:“阿贞遭遇固然可怜,可人与人皆有不同,你怎可……” “至少要等阿贞解开心结。”弘阳打断昭虞,“她被我害得至此,我总归要陪着她受的。” 感受到肩头的温热,昭虞垂着眼睫无声给她拉了拉披风。 昭虞这一刻才清楚的明白过来,霍贞还是恨弘阳的。 因为霍贞确认,弘阳知晓真相后会极尽愧疚,会对她言听计从,所以竟妄想用这样执拗诡辩的方式来困住弘阳的一生。 弘阳天不怕地不怕,唯怕一物,便是旁人因自己受累。 当初她为了不让自己和卫氏有嫌隙,心底万般不愿却还是到宜园给她致歉。 更遑论霍贞如今了…… 弘阳知晓霍贞的意图,却又甘愿跳进她的圈套。 昭虞一阵头疼却不知从何劝起,暗道得徐徐图之,不可再刺激弘阳。 * 时光缓缓流,转眼两月已逝。 宜园的荷花湖的修建已到尾声,夹袄也换成了单衣,江砚白却还未归来。 昭虞领着江栩安在树下乘凉,两人头上各自戴着一顶花环。 江栩安围着昭虞转圈,手里还攥着一把花,全神贯注地寻着花环上的孔隙,将花一朵朵插进去。 “二郎,是不是太多了?” 昭虞透过铜镜看着他手里还剩下不少的花开口问,这些若真都插头上,怕是整个院子的蜂儿都要来寻她了。 江栩安扶着她的头左右转了转,点头道:“不多,这样正好,剩下的昭姐姐帮我戴头上吧?” 昭虞笑着接过:“今日二郎打扮得这般俊,可是要出门?” 江栩安颇为认真的点头:“晚些时候若若来寻我,我答应了要带她去买糖葫芦。” 若若便是与江府同住一条街的姜侍郎府的姑娘,与江栩安年岁相当,昭虞见过几回,是个爱笑却不闹腾的小姑娘。 她失笑:“那等会儿叫方福驾车送你回去,省得耽误了你的时辰。” 江栩安转了转眼珠:“昭姐姐陪我一起去吧?” 昭虞摇头:“我不去,你定是月例花完了,想叫我跟着去给你掏银子。” 这事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昭虞拒绝得很熟练。 江栩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撒娇道:“昭姐姐去嘛,你都好久没出门了,你就算想小叔也不能不出门呀,我爹出远门时,我娘每天都去打叶子牌,可开心了!” 昭虞嘴角的笑顿了顿:“谁想他了?” “我都瞧见了,你看着小叔的信笑!” 昭虞将最后一朵花给他插好,勾着嘴角反驳:“你看错了,我看的是话本子。” 江栩安扯着她的衣襟耍赖:“昭姐姐你带我去嘛,小叔答应我天暖和了带我去打猎,如今他不在,夫债妻偿,你去嘛……” 昭虞:…… 她哭笑不得:“又是这一套,我都替他偿了好几回了,若他一辈子不回来,我岂不是得一直偿着?” “可是我都答应若若了,要是没银子给她买糖葫芦,她定要哭的。” 见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昭虞失笑出声:“陪你去就是了。” 如今的天气确实最适合出门,不冷不热,连日头也不会毒辣到烫人。 姜若若是午膳后来得宜园,她已来过几次了,现在是轻车熟路,见到昭虞便张口叫人:“昭姐姐好。” 昭虞笑着点头。 江栩安小跑到她面前,将头上的花环戴到若若头上,将花朵位置调正后一脸无奈道:“你们姑娘家就是喜欢这些。” 昭虞:…… 若是她没记错,是江栩安非要编花环才对吧? 小小年纪两幅面孔,定是跟着江砚白学坏了! 若若却喜欢极了,眼笑只剩下弯弯一道,糯糯道:“谢谢栩安哥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