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幅画竟比她手里那幅大婚图画得更好! 若单看那幅大婚图与这幅山水画,孰优孰劣一目了然,何来的难分伯仲? 可难道要刘楚楚相信容清棠比声名远扬的名家更厉害吗? 这不可能! 林渊分明是其心不正,为了顺陛下心意,才故意罔顾事实,将容清棠捧得高高的,也不怕她跌下来摔死。 刘楚楚攥紧了手里的丝帕,缓步走回原地,说出自己的质疑:“此画的确很好,臣女自愧不如。但臣女曾偶得了一幅青里的画作,可以断定,作这幅山水画的人在丹青技艺上要优于青里。” “这幅画,或许不是容姑娘所作。” 容清棠一时不知该不该笑。 刘楚楚拿了赝品画觉得钦佩,竟又对着她前几日刚画完的山水图说作这画的人要比青里更厉害些。 这分明是原主与仿画之人,真品与赝品的区别。 卫时舟心底也划过一丝嘲讽,面上却仍是那副淡然的模样,道:“既然如此,那你偶得的那幅画如今在何处?可否能拿来加以比对?” 刘楚楚心神微顿。 那画她已经还给谢闻锦了。 而且赠大婚图的寓意实在暧昧,绝不能示于人前。否则别说进宫为后,便是要另外议亲,刘楚楚恐怕也会因此而受人指摘。 是以她只能道:“已经赠与他人了。” 闻言,卫时舟道:“那便是没有实证,朕不能凭你一面之词便妄加怀疑。” 刘楚楚本想找机会再把那幅大婚图拿来比对,或除了林渊以外,重新请一位在书画方面有所造诣的前辈来一趟,看是否能鉴出这幅山水图的笔触出自哪位名家。 可她腹中的所有话都被皇帝这句压了下去。 她心中憋闷着不上不下,自有不甘。 “既然太后和林尚书都觉得容姑娘的画更佳,那朕便……” “皇帝!”太后再次打断卫时舟的画,责问道:“即便此画出自她手又如何?难道你还当真打算因此立她为后吗?” 她和皇帝都很清楚,画到底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画的人。 见太后忽然将话挑明,大帐中的众人都心里一紧,随即更加专注而安静地听着。看来后位的归属,今晚一定会有个结果。 但中书省与门下省近来先后经手了两道圣旨盖章的官员们很清楚,立后的旨意其实早已定了。 刘楚楚也不自觉攥紧了手。 她早已看出来,这对天家母子对后位的人选各有偏向,若太后赢了这一局,她便能成为皇后。若陛下赢了…… 不行,若连她刘楚楚都坐不上那个位置,低贱如容清棠又凭什么? 卫时舟反问道:“若是呢?” 太后怒极,高声道:“她身份卑贱,还曾嫁做他人妇,凭什么做一国之母?” 卫时舟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朕不觉得她有何不可。” “即便今日在画上的比试赢的不是她,朕也会立她为后。” “那你是准备为了这个狐媚子罔顾皇室尊严,不遵母命吗?!”太后随手摔了一只酒杯,厉声质问道。 闻言,刘楚楚心里微松。 太后都已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容清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皇后了。陛下不可能为了她背上这种罪名。 但刘楚楚还没来得及放下心,却又听见陛下道:“可若父命、君命和母命相悖时,又该如何?” “你……”太后顿了顿,涉及那个人,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犹豫,“你想说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