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郑聂手终于松开,不是因为郑斯澜的手劲大,而是被一个突然破门而入的人推倒在地。 “卧木曹!”余小舟将郑斯澜护在身后,扬了扬拳头,冲郑聂吼道:“你疯了吧!” 郑聂半晌爬起身,眼神恶狠狠,却到底不敢招惹长得健壮结实的余小舟,在夺门而出前,嘴里对着郑斯澜又是骂又是威胁:“你这孽种!你敢找人打老子,这账没完,你给我等着!” 郑斯澜沉默着没做声,倒是余小舟先开口:“等着就等着!你再敢来找他试试?看我对你客不客气!” 郑聂终究狼狈而逃,余小舟不由重重吐了一口气,转过身,瞧见郑斯澜玉面上的伤,心疼又无奈,“天!郑哥,你傻不傻?你以前好歹在剧组里学过一点武术,怎么不反抗,任由他打?” 郑斯澜瘫坐在地上,久久才回过神来,喃喃道:“他是我爸……我小时候,他对我不是这样的……” 余小舟一听这理由,登时气得一噎,翻了个大白眼,“我看,他不是你爸,是你仇人吧!” 郑斯澜没有应声,低着头,双手捂着脸,眼泪顺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下,掉在地毯上。 余小舟自小家庭和睦,哪曾遇过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一筹莫展之际,最后决定打电话给郑斯澜的经纪人,让对方过来出主意解决问题。 · 隋和在两个小时之后总算赶到酒店。他仔细端详郑斯澜的左侧脸颊,看着那狰狞的伤痕,不忍心地叹了一声,说道:“我帮你跟剧组先请两天假吧,这伤,化妆都遮不住,别人见了,不知道得八卦些什么。” “隋哥,要报警吗?”余小舟在旁轻问。 “报什么警?不嫌事大吗?” “可是,他都受伤了。” “这顶多是家暴的范畴。”隋和皱了皱眉,坐下沙发,拍了拍郑斯澜的肩膀,问道:“小澜,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沉默许久的郑斯澜抬起脸,露出泛红的眼眶和项间的轻微掐痕,神色已然恢复了平静,“隋哥,我想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影响会大吗?” “断绝父子关系?”隋和有些吃惊,想了想,说道:“影响大倒是另一回事,问题是,你们毕竟有着血缘关系,法律实际上并不支持这种做法。再说了,你想断,你爸也不一定会答应你吧?” 余小舟急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躲,小澜恐怕躲不起。”隋和瞥了郑斯澜一眼,回道:“说得不好听一点,他爸就是附骨之疽,想要摆脱,剥层皮在所难免。最关键的是,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没法鸡蛋碰石头。如今,顶多他提什么条件,便答应他什么,中间再协商一下。” “我绝对不会再给他钱,他玩贝者博,给了他一次,又会要下一次,不会有满足的时候。”郑斯澜有些激动起来,“而且,隋哥,你知道他这次跟我要多少钱吗?” “多少?” “两千万。” 隋和和余小舟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显然,这数字实在超过了他们的认知。好半晌,隋和诧异道:“他……他怎么那么敢开口?我还以为他顶多跟你要个两百万……” 余小舟觉得荒谬,想笑不敢笑,小声道:“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郑斯澜微扯嘴角,表情难看地说道:“他知道我跟殷先生在一起的事情了。以前,殷先生给过他钱,想必,他尝到了甜头,觉得殷先生给得起吧。况且,殷先生先前确实曾提出给我妈房子和股份,希望我妈同意我和他的交往。我爸他,大概由此打起主意吧。” 隋和恍然道:“难怪。”毕竟,巨大可图的利益当前,有几人能稳得住心神? “这不是妥妥地趁机敲竹杠吗?”余小舟吐槽的话脱口而出:“怎么会有人这样当爸的?” 隋和赶忙推了推余小舟,示意他闭嘴,然后对着郑斯澜问道:“小澜,殷总那边知道吗?” “知道。” “他什么反应?” “我当然不可能让殷先生花这笔冤枉钱!”郑斯澜愤然回道:“那样的话,我成了什么?” · 就在郑斯澜与团队商议着怎样解决问题最为妥善,就在他们庆幸郑聂没有再来打扰以及感叹酒店和剧组的安保工作做得不错之时,一则由s市电视台播出的民生直播新闻骤然破圈而出,登上话题榜。 节目中,一位打扮严实,只露了半张脸的中年男士,对着记者和镜头声情并茂地说起他如今的惨状:人在异乡,住着廉价出租房,吃着方便面配咸菜,没有工作,也没有存款,而他的儿子是近年某部热播剧的男主角,今年还上映了一部票房很不错的电影,可惜这位大明星儿子冷漠绝情,只顾自己吃香喝辣住豪宅,还只给当妈的买房子,不给他这个当爸的买。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