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张大队长的年岁经历过不少事,所以看的通透,但他几个孩子都不如他。大队长恐怕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来接任。” 宋满冬对这点是赞同的。 不然以张大队长的高龄,也该退下了。 “不知道张兴旺怎么样了。”张兴旺的几个兄弟本分老实,实在不是当大队长的料。 河东大队算是运气好,有赵胜男她们在,打下了基础。 加上如今食品厂办起来,下一任大队长只要不是个糊涂人,河东大队就不会出岔子,只会越来越好。 在公社停了下,两人吃过午饭,才往县里赶。 果真在招待所见到了郑先生。 宋满冬心底许多疑惑,但跟郑先生面对面时,却又不知从哪儿开始问。 “先喝点儿茶吧。”郑先生同她一照面,便知道了情况,叫助理给她们两人倒了热茶。 不疾不徐的给宋满冬解惑。 “我爷爷是遭徒弟背叛,不得已返乡避风头的,我妈为了保我,给我改了姓。” 郑先生三言两语概括了当时的情况,“时局动荡,未免牵连到我们,爷爷一直没同我们联系,直到他去世前,才写信给我妈,托她帮忙照顾一个人。” 宋满冬动了动唇,又把话忍住。 她实在不解,邻居从未同她说过这事,甚至在离世前几日,还对她横眉竖眼。 可郑先生对她的照顾不作假,若非邻居交代,郑先生不会无缘无故的照拂一个陌生人。 郑先生先说,“我妈接到信托人打听,知道你回了父母家,那两人又都是职工,给你提供的生活还不错,她便放下心来,没有贸然插手你的事情。” 宋满冬点头,怪不得当时在北京见面时,郑先生惊讶起来。 她仅有的困惑便是邻居的态度了,“你爷爷他……” 宋满冬低下头,“我没想到他会找人看顾我。” 郑先生也沉默会儿,才缓缓开口,“爷爷他愿意教你做菜,足以证明他很欣赏你。” “他思想古板,不收女徒弟,后来遭徒弟背叛,变成了不再收徒。” 但他在宋满冬这里破了例。 郑先生话音一转,又说道,“不过你也不必为过去的事烦恼,你能叫他改变心意,想来当年在他手下吃了不少苦头。” “你同他是两清的,我当时不愿跟你讲我的身份,也是因此。” 徒增烦恼罢了。 “哪里能两清。”宋满冬笑了下,抬起头,“我还没正式喊过他师父。” “我如今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全因师父的教导。只是我从前总以为他不喜欢我,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也不愿去讨嫌。” 如今经过郑先生一提,她才恍然惊觉,若是真不喜欢她,又怎么会搭理她? 像他对袁家沟的其他人一样,置如草芥便行。 偏偏面色难看的将自己带了回去,一点点的斧正她的习惯,又教她一手本事。 只是那时她太过年幼,不知道这是对她好,反而对自己那虚伪的父母心存幻想。 宋满冬心绪复杂,但有件事她现在无比确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日后也该多去看看师父。” 活着的人她尚且能邮寄一份礼物过去,但孟师父,她只能走到跟前,将自己做的事情仔细讲给他。 可惜她这次回来,只跟张大队长报备了市里结婚和回乡的事情,无法跟郑先生一同到北京去。 不过如今得知郑先生的身份,宋满冬便同他亲近起来,又仔细问了地址,叫他务必把师父的新“住处”告诉她。 只是惦记着要去看孟师父,忙起来却实在没时间。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先是夏天贺新云做出了牛乳面包,老马掏出了独家配方的绿豆糕。 大队食品厂要再度扩建时,受到了公社的注意。 宋满冬知道这一天是无可避免的。 从县城食品厂招工的名额分配就能看得出来,经由政府调配,要尽力覆盖县城各个地方的人。 河东大队想一枝独大是不可能的。 附近几个大队,乃至公社,都要惠及。 一番商谈后,最终与公社食品厂合并。 原先大队上的人转为了公社食品厂的工人,一并享有公社户口的待遇。 至于河东大队的其他人,则是从食品厂账上拿了钱分给各家安抚。 大家都觉得将来能拿到公社的户口,拿了钱便也安定下来。 同时,王希娜带着任娇说服了周边几个大队改种北农六号,待秋收时食品厂统一收购。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