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们也点了点头。 直到胖子走开,而其他的村民还离他们也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阿刀忽然低声开口,声音低哑地说,“我的左眼出问题了。” 这句话来的突然,玩家们微愕,众人的视线转过来,落在阿刀的脸上—— 元欲雪也在看他。 阿刀眼前的碎发正好遮住了眼睛,于是他看着其他人的反应,伸手微微拨了一下左边的头发,露出半张十分英俊却阴鸷的面容,还有那双漆黑的眼。 其实只是很细微的变化。 那双黑色的眼眸,在此刻竟然微微显得有些发白,瞳孔浑浊,像是蒙着一层雾气一般。 虽然并无相同之处,但还是让玩家们无可避免地想到了胖子的左眼。 这是第二个出问题的玩家了。 离他最近的小齐略微愣了一下,问他,“严重程度怎么样?彻底看不见了吗?” “能感光。”阿刀简略说道,“视物出问题了,看东西很模糊,基本不能用。” 虽然只是一只眼睛,但是对日常行动的妨碍程度,可比元欲雪的失语还要严重许多。 玩家们微微抿了一下唇,算是安慰道,“有麻烦的话,可以告诉一声。” 阿刀浑不在乎地点了点头,似乎只是分享一个副本信息,又将拨起的头发重新放了下去。 只是阿刀身上发生的事,也验证了玩家们所想的最糟糕的方向。 同化了玩家的缺陷,正在逐渐发生。 按照时间规律上来看,可能是一天一个。 至于缺陷的部位,又并不相同,一个是言语障碍,一个是视力障碍。 所挑选的玩家也不相同——不好从中找到什么规律,又或者本来就没什么规律。 一大早的,玩家们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而正好这个时候胖子也从屋内出来了,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玩家们从善如流地进了屋。 屋里的人挺多,主屋的面积也算不上大。挤挤攘攘地站满了,也怪不得大多数人都愿意往门外走。 老李家的人很好辨认——也就剩三个人,老李,他妻子,还有他们的儿子。 此时这三个人头上都缠绕着白布,胸前也挂了一只纸扎的白花,脸色十分悲戚,甚至哭得站都快站不住了,还需要顺便来帮衬的亲戚们依托着手臂身体,那微微瘫软的身体,只让人想到“伤心欲绝”这个形容。 玩家们进来的时候,这主屋内的其他人便都打量地望过来,唯独老李家的三人,或许是因为伤心过度,甚至都没有怎么看向这群外乡人。 也只有老李微微瞥了他们一眼,露出的眼眶有些发红,便很快又转过身去,轻轻拍着自己伤心的妻子的脊背,或许是在说什么宽慰人的话语。 也只是这一眼,便足以让元欲雪看清楚老李的正脸。 元欲雪很安静地站在那里。 男的人的脸和他昨天晚上所扫描探查到的面容一模一样。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不再是面无表情,显得麻木、冷漠到极致的神情,而是一副伤心模样,甚至那滚在眼眶当中的泪水都还未干涸。 元欲雪静静地看着头戴白布的三人,眼珠漆黑。 西装上前,他瞥到了老李伸出的手指当中,食指和中指部位微微被熏黄的一截,看得出他是抽烟的人。于是从自己西装上衣口袋中的烟盒里取了一支烟递过去,脸上的神色,一时之间竟显得相当的真诚。 “节哀顺变。”他说。 虽然看不出牌子,但也能从那香烟的工艺上看出那烟是顶好的烟,老李颇为有些受宠若惊地看了西装一眼,刚推拒了两下,西装只是很轻易地微微往前一送,那烟不知怎么就挟在了老李的指尖。 “别客气。”西装说,“我也是触景生情,想到了我父母,年轻的时候不怎么懂事,后面却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您两位老人家也别太伤心,想必你女儿在天之灵也能看见你们……”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