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子鹤怒道:“临阵之时,怎能说这种晦气话?” “我就是随口一说,倘若你给我收了尸,也不用运回京城,且在附近埋了,就是不知道墓碑上怎么写, 叫亡夫,名不正言不顺,叫情郎,只怕又让人家笑话。” 白子鹤红着脸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腔调,说话却像那个徐志穹似的。” “我像他作甚?我是跟伱说正经事,这场仗凶险的紧,我要是熬不下来,你真得给我收尸。” 白子鹤咬咬嘴唇道:“要是我死了呢,你给我收尸吗?” “那是自然!” “你在墓碑上怎么写?” 余杉道:“我这人脸皮厚些,我就写发妻!” 白子鹤瞪圆了眼睛,愣了好久:“这话……当真?” “当真!”余杉点点头,“若是都能活着回去,咱们到了京城就成亲,若是有一個回不去了,这夫妻的名分也得坐实。” 白子鹤低着头,红着脸道:“就坐实个名分么?” 城头有一座军械库,里面挺宽敞的。 白子鹤朝着军械库看了一眼。 余杉自然懂得其中的意思。 两人来到军械库,支走了守门的军士,点上一根蜡烛,默默对视。 白子鹤的脸上滚烫,低着头不敢看余杉。 余杉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吓得白子鹤推了余杉一把。 “恁地心急!” 余杉笑道:“是我心急了,咱们这也是大喜的日子,怎么也得先喝杯合卺酒!等我弄些酒来。” 白子鹤点点头。 余杉走到军械库门口,又回过头,看了白子鹤一眼,微笑道:“娘子,等我!” 这一声娘子,叫的白子鹤浑身发抖。 余杉关上了军械库的门,白子鹤这口气终于喘上来了。 大宣风气开化,两人门户当对,情投意合,就算私定终身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情。 白子鹤此前想过很多次,可事到临头,却被吓得气都喘不上来。 趁着他拿酒去了,不如我逃跑吧! 白子鹤要逃,可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 这事是我提出来的…… 战书是我下的,临阵怯敌,岂是为将者所为? 可这仗……我没打过呀! 余杉是刑部尚书的公子,想必他是打过这种仗的。 用什么阵法,用什么谋略,他应该都是知道的。 关键是兵刃该怎么用,他肯定是知道的。 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都听他的就是。 不行,不能都听他的,我也得做点准备。 我这样子好看么? 是不是得梳洗一下? 这身战袍是不是穿的太紧了? 是不是得先选个好战场…… 洗漱过了,战袍也调整好了,战场也选好了,等了许久,余杉却没来。 白子鹤推开军械库的大门,叫来一名武威营的军士,问道:“余将军呢?” 军士答道:“余将军刚出城了,带上一百多名弟兄,去了潜龙岗。” 白子鹤站在城头瞭望,她有兵家七品修为,兵家视力异于常人,她能看见一队军士的神影。 风雪中,余杉咬着牙,在心里默默低语:“好娘子,等我回来。” 城头上,白子鹤泪落连珠:“没良心的!以后跟着徐志穹过吧!” 军士们在旁议论纷纷: “余将军喜新厌旧了?” “哪能呢,余将军和徐灯郎是老相好,在京城的时候就好上了!” “那这两天,余将军为什么又和白将军在一块?” “这就是吃个新鲜,余将军的心思还在徐灯郎那里!” “余将军长得恁地英俊,为何有这等癖好?” “你且小心些,你也长得眉清目秀的,留神余将军对你下手!” …… 余杉一路悄无声息来到潜龙岗,生怕引来敌军察觉,可到了山道却大吃一惊,只见一面山坡旌旗招展,军士矗立风雪之中,整装待战,似乎无意隐蔽。 余杉走到山坡上,问徐志穹:“你这是要伏击?”m.BJZjnf.cOM